翌日,选秀的消息传出,上次错过太后册封的各家纷纷打起主意。只是,并没有说还会给王爷选。

  与此同时,宁素那边传来消息,只要不影响父母,她愿意配合逃离皇宫。

  宁素那边一答应,姜余欢等人就开始布置起来。

  两日之后,各家报上秀女名单。初选之后,秀女集体住入宫中,最终的择定被定在三日之后。

  而宁素离开的日子,也定在那日。

  这是傅莳楦定的。

  他即将离京,不想让那些人得逞往他府上塞人,平生事端。

  皇后薨逝,选秀自然要拖延。

  起初姜余欢为皇后的死找好借口,打算以傅令奕变心为由,自焚于殿中。

  可傅莳楦不同意。

  宁素以此等理由,傅令奕和太后会迁怒宁国公二爷夫妇。

  姜余欢只觉得荒唐。

  宁素做皇后,因为宁国公立场的关系,并未给二爷夫妇带去好处,反倒让二人夹起尾巴做人。

  而傅令奕和太后对宁素亦有防备,担心宁素与他们不是一条心。

  宁素想“死”,还得精挑细选一个理由,不牵连父母。

  这古代的女子,连生命都不是自己的。

  感叹归感叹,姜余欢也不得不为宁素考虑,放弃借逝世一事把傅令奕推到风口浪尖上。

  其实她也考虑不周全,且不说皇室会压下自焚的真正原因,就算真传出来,也不会觉得傅令奕背弃诺言出尔反尔。

  他是皇帝,广纳后宫开枝散叶本就是应该,反倒还让宁素担上妒妇的名声。

  宁素不能有污点,她不能是自杀。自杀会给皇室蒙羞,她的父母讨不了好。唯一能找的理由,就是有人报复。

  宁素也没有仇人,让谁担这个恶名都不合适。

  思来想去,只能凭空捏造,让人去猜疑。

  拿定主意,傅莳楦前去布置。姜余欢待在小院,百无聊赖。

  她想起这两日都不曾见到姜湘湘,便招来中元询问。

  “那边一切正常,也不见有人来求助,想来是无事发生。”

  姜余欢的心落到实处,但愿不会有事。

  殊不知,是姜湘湘不想给姜余欢添麻烦。

  姜湘湘拿着绣绷子,双目无神,手上动作却是不停,绣花针利落地扎下去。

  “嘶——”

  “小姐,您没事吧?”

  阿秀匆忙上前,抓过姜湘湘的手便看见手指上的血珠。

  她掏出帕子擦掉血珠,转头让阿秋去取药来。

  姜湘湘抽回手,摇摇头道:“不必大惊小怪。”

  “小姐,不如我们还是……”

  “别。”姜湘湘声音轻柔,眉眼带着愁绪,“如今并未发生什么,何必去惊扰大姐姐。”

  那日姜巧儿离开没多久,钱姨娘就回来了。

  她拉着姜湘湘到房里,东拉西扯寒暄几句之后,便试探姜湘湘对于亲事的看法。

  “三年可不是开玩笑的,女子最好的年华都折在里面了。湘湘啊,你老实和姨娘说,你对自己的亲事是个什么看法?”见姜湘湘有些心不在焉,钱姨娘又软着语气,“姨娘就是问问,不是非要你做个决断,你只管说。”

  姜湘湘已经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心寒。

  她以守丧为由推脱,说等丧期之后再考虑。

  钱姨娘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是不是傻!丧期之后你都十七了,都成老姑娘了。本来就是庶女,婚事上讨不到好,现在又没有侯爷撑腰,还不知道郡主到时候怎么打发你。”

  姜湘湘无奈,翻来覆去还是那一个理由,“可我得为父亲守孝。”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棒槌!咱们可以趁着热孝嫁了,先嫁进去再说!”

  钱姨娘追着不放,姜湘湘也有些恼,“姨娘!我还未及笄,怎能嫁人!”

  钱姨娘食指戳着姜湘湘的额头,“你翻了年就十五,不差这几个月。”

  姜湘湘被戳得疼了,捂着额头嘟囔,“可谁愿意娶我。”

  钱姨娘眉目舒展,“这你就别操心,姨娘托人帮你寻了个好人家。只要你嫁过去,荣华富贵少不了,总比在侯府看人脸色强。”

  “我……我不嫁。之前从未听说我定亲的消息,忽然成亲,我怕人家说闲话。”

  “怕什么!你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又听不着。”

  十万八千里远?这要是让她嫁出去就无法回来吗?

  姜湘湘呼吸一滞,只觉得遍体生寒,“姨娘想把我嫁到哪儿去?”

  钱姨娘也没瞒着她,直言,“江南一个小官,你放心,江南富庶,又是正妻,姨娘总不会害你!”

  原来只是夸张,并非真的遥远。

  只是这话姜湘湘是不信的,且不说姨娘如何认识江南的官员,就说官家子弟哪个会如此草率的决定婚事,还是一个身处孝期的姑娘。

  姨娘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竟撒谎骗她!

  她心中悲戚万分,咬着牙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

  “我舍不得姨娘,还是算了吧。”

  姜湘湘一而再地拒绝,钱姨娘也燃起怒火,当即站起身指着姜湘湘骂,“你别不识好歹!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谈到这门婚事吗?你说不嫁就不嫁?!”

  姜湘湘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如果不是她听到姨娘和弟弟的对话,恐怕真以为这门亲事是姨娘费老大劲求来的。甚至会为此感恩戴德,觉得姨娘心中还是有她,为她谋得一门好亲事,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下火坑。

  可她心里清楚,姨娘口中的“好亲事”不过是她花一日时间找的,毫不费力。

  不,或许也费力了,费力去查外地的富商了。

  她不自觉地抠着手指,就是不松口。

  钱姨娘见硬的不行,态度立马软和下来,“是姨娘着急了,该多想想你才是。”

  姜湘湘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算是糊弄过去,谁知钱姨娘话锋一转,“你也不用一口否决,先去见见再说,万一你瞧得上,咱们皆大欢喜,瞧不上……那姨娘便再看看。”

  姜湘湘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想到大姐姐塞给她的那些防身的东西,再看着钱姨娘前后的态度转变,一下变得忐忑不安,连呼吸都局促起来。

  “姨娘,怎……怎可私会外男。”

  钱姨娘眼一翻,不以为意,“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远远瞧上一眼。”

  “我不……”姜湘湘刚说出两个字就收到钱姨娘警告的眼神,她瑟缩一下,搬出昭华郡主作为挡箭牌,“我还得给郡主做衣裳。”

  钱姨娘柳眉倒竖,“以前叫你给郡主做衣裳你推三阻四,现在倒是殷勤上了?”

  眼见着钱姨娘又有发怒的迹象,姜湘湘咬咬牙假装服软,“那人的具体情况姨娘可以和我说说吗?”

  见姜湘湘松口,钱姨娘立马笑开花,说起那人的情况。

  据钱姨娘说,那人是江南成县的主簿,正九品的官职,名叫李青。虽是个小官,但胜在样貌身形出挑,又愿意以正妻之位聘娶。

  李青的父亲是个秀才,在成县当夫子,家里比普通人家好,但算不得殷实。不过江南地界,哪怕是一个县城,也比其它地方富庶,李青的家境放在别的县也是数一数二。

  钱姨娘夸得天花乱坠,从品性到学识再到父母的性格,每一样都说得细致。

  姜湘湘听着就不对,她明白钱姨娘急着把她嫁出去是图什么。哪怕钱姨娘说李青家里富得流油,是县城里的首富,她也会信上一二。

  偏偏钱姨娘说李青家只比普通人好上一些。

  “湘湘啊,姨娘平日顾着箫儿,对你多有疏忽。可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块肉,姨娘不会害你。你等孝期过后,也未必会遇到这等好亲事了。”

  姜湘湘有些动容,可一想到钱姨娘答应弟弟的提议,又恢复些理智。

  “这门亲事确实很好,可姨娘怎么会认识江南的人?”

  “你忘了姨娘家里是做什么的了?你舅舅他们走南闯北,认识个江南的人不是很正常。”

  钱姨娘家中是做生意的,不在京城,而是在锦州。

  是姜桥去锦州时遇上抢劫,正好被钱姨娘和哥哥所救,然后钱姨娘便被带回侯府成为姨娘。

  她家中说是做生意的,其实就是两间小铺子,为免被人看低才这么说。

  后来由姜桥帮衬,在京城也有一间铺子,由娘家的管事打理,娘家人还是留在锦州。

  说走南闯北其实也太高看姜湘湘的舅舅们了,只是早年生意还不稳定时,他们不得不去各地搜罗好货摆在铺子里卖,这几年已经货源稳定不大走动。

  说是通过舅舅认识,也能说得通,只是,做官的人怎么会进京?怎么会这么巧?

  姜湘湘轻轻应了一声,想着大姐姐镇定的样子做出沉思状,其实心中已经翻江倒海。

  姨娘铁了心要让她嫁,她该怎么办?

  眼下不能再直言拒绝,不然该惹怒姨娘,强迫于她了。

  她垂着眸,忽然想到那日大姐姐说的话。

  当下无力反抗,但以后总会找到机会。

  是了,她现在无法拒绝,那就不拒绝,先拖上几日。

  “姨娘,方才是我想岔了。姨娘也是为我好,我不能使小性子。”

  钱姨娘一听有戏,眼睛都亮了几分。她没表现得太激动,轻轻握着姜湘湘的手。

  姜湘湘继续道:“可父亲刚下葬,我便去相看,心中过意不去。若是被人发现,名声也不好听。等过几日,我再去看看那人,行吗?”

  钱姨娘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但也没急着拒绝。

  须臾后,钱姨娘开口,“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便等两日。人家是奉命才到京城办事,不能逗留太久。”

  姜湘湘心中稍定,低眉顺眼地应下。

  钱姨娘见状便松开姜湘湘的手,脚下生风离开院子。

  姜湘湘有些恍惚,后背一片湿意。

  手上还残留着钱姨娘的脂粉香,她都记不清上一次钱姨娘拉她的手是什么时候了。

  钱姨娘离开后,阿秀和阿秋先后进来,见姜湘湘愣神,也没打扰她。

  等她缓过来,便听到她说让她们去打听一个在江南成县做主簿名叫李青的人。

  阿秀和阿秋不常做这种事,这个李青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花了两日才打听出来。

  李青,确有其人。身份、家世都对得上。

  姜湘湘所以才魂不守舍,拿不定主意。

  姨娘没骗她,她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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