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刚一提起,就听得暗卫毫不迟疑地回答:“主子知晓。”

  中元一怔,就觉得理所当然。

  她转身告诉姜余欢,姜余欢未置一词,倒是问起萍儿的下场。

  “萍儿重伤,奄奄一息。昭华郡主的意思是,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她个人造化。”

  昨夜中元被昭华郡主的人领着去见过萍儿,她观萍儿的模样的确是命不久矣,不动声色地搭脉,结果也是如此。

  “是怎么伤的?”

  “挨板子。奴婢见她身后血肉模糊,显然是打得不轻。”

  “板子?”姜余欢略有疑惑。

  她进府后特意打听过昭华郡主,赏罚分明,但是鲜少动用私刑。下人犯错,轻则罚银,重则直接发卖,可从未听说过她打下人。

  姜余欢将想法说出,中元也不是很懂,“想来是想给郡王妃一个交代。虽然她是被昭华郡主指使,但总得做出个样子。污蔑郡王妃,只是发卖如何能解气。”

  姜余欢没应,她总觉得不是这样,可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安平巷,一处小院。

  两个身形娇小的女子站在门口,其中一人上前叩门,没过多久,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衣着朴素的,三十来岁的妇人挂着温婉的笑将人迎进门。

  一名女子熟稔地挽上妇人的胳膊,与妇人并肩走进去,另一名落后一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进去将门关上。

  “三郎,巧巧来了。”妇人扬声冲屋内喊道,须臾,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男子从屋内走出来,他面容白净,目若星朗,穿着发白的学服,时不时地轻咳两声。

  “巧巧姑娘,你来了。”

  “行舟哥哥,身体可好些了?”巧巧掀开帏帽一角,担忧地望着吕行舟。

  吕行舟勾唇微笑,“已无碍,多亏巧巧姑娘。待在下痊愈,便去寻一份活计,将钱还给姑娘。”

  “行舟哥哥别客气。你学问那么好,如今秋闱在即,若是去找活计岂不是耽误考试。这点钱也不算什么,不用急着还。”

  吕行舟神色坚决,“不可。此钱不还,在下良心难安。”

  “是啊,巧巧,我们受之有愧。”妇人跟着劝说。

  “那便等秋闱之后再说。小女素来敬佩学问好的人,不忍行舟哥哥因一点黄白之物浪费才华。”

  吕行舟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巧巧抬手制止他,让身后的人将带来的东西放下。

  “行舟哥哥莫要说了,再说以后我就不来了!”话虽是带着气,却让人听出一股子撒娇的意味。

  吕行舟面上一红,想说点什么又怕惹人生气,急得咳了好几声。

  巧巧一急就要上前,被身后的人拉住。

  帏帽下的小脸面色不善,又不好当着母子二人训斥,只好忍住。

  妇人顺着吕行舟的背,看到桌上摆放的东西,目光闪了闪很是为难,“巧巧,你又带这么多东西,我们实在是……”

  “伯母不用放在心上,安心用便是。我今日还有事不宜久留,改日再来探望伯母和行舟哥哥。”

  妇人看了吕行舟一眼,见他没打算说话,便回:“好,那你慢走。等下次,伯母做好吃的给你吃。”

  “嗯。”

  巧巧深深看了吕行舟一眼,见吕行舟也看着她,瞬间羞得低下头转身离开。

  出了巷子老远,巧巧这才有机会冲身后的人发难。

  她嫌弃地拍拍袖子,“金喜,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

  金喜勾着腰告罪,“小姐恕罪,您与那书生相识不足一月,尚未摸清他们的底细,还是不要太过亲近。”

  巧巧不耐烦,觉得金喜行事畏手畏脚,“你不是都查清楚了吗?那吕行舟在书院名声极好,所有人都说他是状元之才。”

  金喜抿了抿唇,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想法说出,“小姐,说归说,到底没看到他的真才实学。等秋闱放榜,若是他名列前茅,我们再示好不是更好?”

  “蠢货!到那时候,示好的人便不止我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隐瞒身份也是防备他们。日后别再做出越矩之事。”

  她心中烦闷,以她的身份即便守孝三年,依然可以定到好亲事,她从来不烦恼这件事。

  没错,化名为“巧巧”的姑娘,就是姜巧儿。

  可谁让她前段时间碰到窘迫书生吕行舟呢?

  吕行舟模样好,她一眼便相中。之后便让金喜去打听此人,知道此人已是秀才,又得夫子同窗的看好,她便打起主意。

  她不想嫁到别家做宗妇,看人脸色不说,还要服侍婆母。以她的身份,嫁的必定是高门大户,受了委屈也得看两家的面子,不是说教训就能教训的。

  与其被那些规矩人情困死,倒不如找个好拿捏的。

  她本就看上吕行舟的模样,而吕行舟恰好有学识有潜力。他在京城毫无根基,又穷得连药都买不起,若是她一直支持他,有朝一日他考上状元,就凭她的帮助,让他娶她不是顺理成章?

  吕行舟只有母亲和妹妹,她身份高贵,只需时不时给点好处,她们也不会与自己作对。

  再说,日后她的娘家和外祖家也能帮吕行舟仕途顺畅,她也不会因为吕行舟官小而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

  不管怎么想,都不亏。

  京中素来有榜下捉婿的传统,一旦等秋闱过后吕行舟显露在人前,她便没有优势。

  她就是要趁着这段时间,把吕行舟一家人笼络好。等吕行舟高中,再由母亲出面定下亲事,等孝期结束成婚。

  “是。可小姐,男女有别。”

  “住嘴!本小姐心里有数,你只需管好你的嘴!”

  姜巧儿甩袖离去,金喜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二人来到马车停放的酒楼,刚要登上马车,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姐,那不是钱姨娘吗?”

  姜巧儿也注意到了,钱姨娘鬼鬼祟祟的。想到爹爹在时,钱姨娘总是借着姜箫抢走爹爹她便不爽。

  “你跟去看看,她来这里做什么?”

  “是。”

  金喜小心翼翼地跟着钱姨娘进入酒楼,见钱姨娘进了二楼包间,她也要了旁边的包间。

  大约一柱香后,金喜眉头紧皱地回来,附在姜巧儿耳边把自己听到的话转述给她。

  姜巧儿听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三姐姐还真是可怜,我得帮她。”

  马车听在文思侯府的角门,金喜将车钱给车夫。

  马车是她租来的,毕竟她们是瞒着郡主悄悄出门。

  二人顺利回到侯府,金喜松了口气,脚步不由得加快。

  谁知姜巧儿并不打算回院子。

  金喜面露迟疑,“小姐,红玉她……”

  红玉还在房间里假扮她,若是被人发现又少不得一顿罚。

  姜巧儿一个眼风扫过去,“左右我已经回府,有什么好担心的。”

  金喜知道,姜巧儿因为刚才的事对她不满,她若再多话,只怕也讨不到好。

  她识趣地闭上嘴,跟着姜巧儿来到姜湘湘的院子。

  姜巧儿下意识地跨进院门,后又想起什么,退后一步站在院门之外,伪装出天真无邪的模样。

  “三姐姐,你在吗?”

  姜湘湘的贴身婢女阿秀听到声音走出来,见是姜巧儿,立马浮现出笑意,“四小姐,可是来找三小姐?”

  姜巧儿眨巴着眼睛,“是呀,三姐姐在吗?”

  “在,在!四小姐快请进。”

  阿秀转身就跑进屋子,姜巧儿看着她的背影眉眼间满是戾气。

  姜湘湘怎么教导婢女的,这么没规矩,竟把她甩在后头。

  她忍着没发脾气,神色如常地走进去。

  姜湘湘听阿秀回禀,急忙走出来迎她。

  她很是惊喜,但却不敢像和姜余欢那般同她亲近。

  “巧儿,你怎么来了?”

  姜巧儿嘟着嘴,娇嗔道:“三姐姐这意思,是我来不得?”

  “怎么会!”

  姜巧儿上前主动牵着姜湘湘的手,两姐妹进屋坐下随便唠了几句,姜巧儿才进入正题。

  “其实我来找三姐姐,是听说了一些事。”

  姜湘湘看她这副严肃的模样,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事?”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不说我又怕害了三姐姐。”

  闻言,姜湘湘心头一紧,慌张询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姜巧儿看了站在旁边的阿秀和阿秋一眼。

  姜湘湘虽是单纯,但这点眼色还是有,当即屏退二人。

  姜巧儿这才开口,“我也是听府上的下人说的,他们在街上碰到钱姨娘在接触媒人。”

  姜湘湘一听这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姨娘动作这么快,难不成已经找好人了?

  姨娘当真要舍弃她这个女儿?

  她脊背发寒,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住衣摆强行稳定心神,却依旧有些颤抖。

  “姨娘接触媒人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可我担心三姐姐,万一姨娘是想……”

  姜巧儿话说一半,但姜湘湘明白她的意思。

  她心神俱乱,想到姜余欢的嘱咐恨不得立马去找姜余欢商量。

  她打着马虎眼,嘴上说着谢谢姜巧儿,把人哄着送走。

  人一走,她立刻叫来阿秀和阿秋。

  二人一听,也劝姜湘湘去找姜余欢求助。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让姜湘湘冷静下来。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如今府上的爵位还未落实,大姐姐定会帮着大哥哥。

  大姐姐有自己的事忙,她不能事事都去烦她。

  她只是送给大姐姐一件衣裳,就能得到大姐姐的照顾,已经是她占便宜,不能再得寸进尺。

  她要学会自立,不能总想着依靠别人。

  姨娘只是在接触媒人,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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