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搂着怀中容颜如玉,曼妙娇媚的人儿,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避让和不安。

  这世间只有这么一个姑娘,让他心动心碎,欲罢不能。

  闻言,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前不堪的情形,耳边响起秦鸿昨夜戏谑的话语,顿时肝胆俱颤。

  “此生怕是不能了。”

  柔嫩的双唇吐出绝情的话语,贺霆顿觉一把锋利的钢刀直插心窝,痛的快不能呼吸。

  “其实你心里一直都是有本王的。”

  他指尖轻柔的抚着她那嫩涓的面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破了。

  “王爷,起身吧,待会被人看见不好,我说的那些确实是真的,不曾骗过你。我就是看上了一个侍卫,你不信便罢了,我不想做那左右逢源之人,世上女子千千万,求你忘掉我吧。”

  “本王的心,自己都管不了,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话落,他眸中黯然一片,往日刚毅威勇的男人,像是被人扔进油锅内炸了几遭,已然遍体鳞伤。

  贺霆从她身上起来,匆匆出了房门。

  躺在床上的人儿睁着湿漉漉的美眸看着屋顶,仿若丢了魂儿一般。

  清早,农庄的主人杀猪宰羊,拿出满腔热情招待他们,席间,那一俊一俏的两人却都未动筷子。

  贺霆不吃,其他人不敢吃。

  他抬眼一瞥,见坐在对面的人儿正心不在焉的攥着茶杯,睁着雾气蒙蒙的水眸,吧嗒吧嗒的掉泪。

  坐在邻桌的那侍卫正偷偷瞥着她,同为男人,他在那眼神里看见了心疼,男人对女人的疼惜。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贺霆起身去了院中,满脑子都是她娇弱可怜的模样,还有那侍卫深情款款的眼神。

  “主子!”

  喜鹊起身唤了一声,看向了同样心事重重的韩非烟。

  他这一走,她也坐不住了,索性起身回了房间。

  其余的人匆匆吃了饭,本以为这下要动身了,岂料人不留人天留人,原本万里无云的天儿突然变了脸,电闪雷鸣,乌云滚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从天而降,一行人迫不得已又留了下来。

  贺霆一转身,本是站在她身后的人儿却不知去了哪里。

  “人呢?”

  他焦急的出口,喜鹊伸手一指,将那一身火红的娇美姑娘正坐在床榻上,怀中抱着农户家刚满周岁的奶娃娃,晃来晃去的。

  “乖宝宝,叫姐姐。”

  她容颜如玉,水眸含羞,唇角擒着一抹久违的笑意,伸着指头摸了摸那奶香四溢的娃娃。

  农庄的主人倍感诧异,他家孩子一向认生,不喜让陌生人抱,这会儿却咯咯笑个不停,还咿咿呀呀的,像是故意讨好那貌美的姑娘。

  “姐。”

  良久,她怀中的奶娃娃扑闪着胖乎乎的小胳膊,流着口水,憨憨的叫了一声。

  韩非烟双手抱着她的腋下,眉眼带笑,用那美貌绝伦的面颊拱了拱她的肚子,见怀中的孩子笑的更欢了。

  她一抬眼,见那生的高大俊美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薄唇微抿,绽放出一抹温软的笑。

  “乖宝宝,那个是姐夫。”

  她起身抱着孩子伸手一指,贺霆心尖一颤,刚要进门说些什么,却猛地发现她刚刚指的是那个侍卫。

  怀中的奶娃娃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顽皮的将拳头塞进嘴里吃着。

  “乖宝宝长大了要嫁那样的男人。”

  她唇角一勾,心中却在滴血。

  怀中的孩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了那绝艳俊美,高大健硕的男人,顿时眉开眼笑,开心的笑出声来。

  贺霆一时哭笑不得,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要嫁不如你嫁吧。”

  他伸手朝那孩子抱去,不料碰上了一片温软,两人皆是一震。

  贺霆耳根发热,收回了颤抖的手。

  好似冰雪堆砌的人儿轻咬下唇,回想起他方才的唐突,细嫩绝美的面容更添羞涩,她红着脸将孩子给人家送了回去。

  贺霆看了看指尖,那柔嫩细腻的感觉好似依旧在。

  外面的大雨一下就是一个时辰,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想着她不曾吃什么东西,虽然现在武功高强,可到底是个姑娘家,又是淋雨又是不吃饭的,身子哪里受得了。

  “主子,面已经煮好了,我这就送去。”

  厨房内热气蒸腾,喜鹊十分麻利的将锅中香气四溢的面条盛到碗中,刚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

  王爷是龙子,身上天生带着威严,虽然貌美,却不怒自威,让人俯首敬畏。

  “你去歇着,我亲自去送。”

  “诶。”

  喜鹊闻言,连忙将面递了过去。

  赫赫威名的霆王,生来锦衣玉食,奴仆无数,任凭咳嗽一声,京城都要抖三抖。

  他没伺候过人,此时却甘之如饴。

  “公主,您慢点吃,小心烫。”

  “嗯。”

  他刚行至门口,便瞧见那侍卫弓着身子立在她跟前,直勾勾的看着她。

  而她手中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好似胭脂染就的唇儿轻启,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此时,他恨不得化作她手中的那只瓷碗,就那么热乎乎的被她捧在手心里。

  他忽然觉得他的出现是那么突兀和多余,深潭般的黑眸倒映着浓厚的颓然,好似外面被风雨摧残的飘摇落叶。

  贺霆合了合眸子,落寞的转身出去。

  这雨足足下了一整天,到了夜晚稍微小了些,却没有停。

  想着昨天夜里他一夜未睡,韩非烟心里不是滋味儿,今夜主动将床铺让了出来。

  “时候不早了,也许明日还要赶路呢,快来歇息吧。”

  她坐在床榻上将被褥铺好,歪头轻笑,陋室生辉。

  烛光下,她身穿大红喜服,他亦是如此,好似一对步入洞房的新婚夫妇。

  见她难得露出笑容,他心头那片阴郁也消散了去,被她刚才那么一瞧,只觉得脊梁骨都酥在那里,魂儿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半分挪不动步伐。

  “好!”

  良久,他嗓音低哑的应了一声。

  人如其名,她真如烟雾那般美,美的惊艳迷离,令人追逐神往,颠倒神魂,想追却怎么也追不上,更是抓不着,自有一股清淡缥缈的气韵。

  韩非烟见他站在床边解了腰带,脱了外袍,无瑕美玉般的容颜浮现出一丝羞红,立即准备下床。

  岂料,她刚起身想要往外走,细嫩皓白的腕子猛地被他抓住。

  “专门绕着走,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掌心的体温隔着纤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熨烫的她心头一颤,整个人都要化成了水儿。

  “不是的,我是想给你腾地方。”

  她收起内心的仓惶,强扯出一抹笑意。

  烛光下,皓齿明眸,梨窝浅浅,那身大红的衣裳衬的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剔透,苦涩中犹带着一股子娇媚。

  “不必了。”

  闻言,他眉头紧蹙,缓缓将手松开。

  这家的地面是泥土的,纵然他有睡在地上的心,还怕脏了人家的被褥。

  此时,外面风雨交加,天儿也比冷凉许多,他昨天夜里一直没睡,纵然是身子骨再好,也是提不起精神来的,未免有些吃不消。

  “你,你今夜睡在这里吧,我哪也不去。”

  贺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身一看,见她正睁着那双剔透水灵的眸子望着他,细嫩玉白的手儿紧紧揪着他的衣袖,眸波流动,情意绵长。

  他点点头,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韩非烟咬咬唇,就那么和衣而躺,浑身僵直的望着屋顶,听着耳边那急促的风吹雨打,有些意乱心烦。

  一股温腻清甜的女儿香扑面而来,贺霆缓缓睁开眸子,正迎上她迷茫忧郁的眼神。

  “你说,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

  他冷不防问了一句,让本就处在震惊中的她招架不住。

  她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呢!

  “男女授受不亲,如今咱们睡在一起,你又清醒着,还想继续赖账?”

  他勾唇,延展出一抹温软的笑,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往自己身前拽了拽。

  她知道,她一开口定然是冷言冷语,故意伤他的话,他昨夜未睡,今日再被气跑了,淋了雨怎么办?

  思及此,她合上了眸子,忽略掉他的话。

  温香软玉在怀,贺霆美了,飘了,但见她有些生气了,便不再说什么。

  屋内烛光跳跃,照在这对璧人身上,好似交缠的连理枝,蜜意浓浓。

  很久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贺霆生怕自己睡着了,就那么撑着手臂灼着她。

  韩非烟自然是感受到这炙热的目光,遂半眯着眸子,转过身去。

  他的手臂依旧搭在她那柔嫩的腰肢上,他心头的宝贝哪里都是好的,就连这么个背影他都看了两个时辰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翌日一早,天气放晴,一行人吃了早饭,匆匆上路。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霆王回去吧。”

  还没走多远,她突然掀开帘子,朝着外面跨坐骏马之上的男人说道。

  昨夜怀抱美人,高枕安眠,他心情出奇的好,却也猜中了她要说的话。

  “无碍,正好顺路。”

  他勾唇一笑,看起来神清气爽。

  韩非烟点点头,他不是要跟她到齐国去吧?

  正当她心里嘀咕,耳边突然想起喜鹊的话语声。

  “主子真是王爷的灵丹妙药,以前你没与王爷结识的时候,我都没见他怎么笑过,你失踪的那一年里他更是冷着一张脸,一年来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韩非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明心里如明镜一般,却偏偏命运弄人,注定回不去了。

  “主子,前方道路狭窄,马车怕是过不去了。”

  正当她心中烦乱,耳边突然传来周元的声音。

  她挑帘望去,见贺霆正朝着这边看过来。

  “非儿,这两日雨大,前方的路不好走,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无妨的。”

  说话间她正要从马车上下来,见跨坐在马背上的男人纵身一跃,三两步上前提住她的纤腰,将人放在了马背上,随后他也一跃而上。

  喜鹊也随着下了马车,正左右打量着,见周元突然调转马头,朝她伸出了手。

  “上来吧。”

  喜鹊犹豫了一下,将手伸给了他。

  赵国本就钱银吃紧,近来又遇上虎视眈眈且暴虐的秦鸿,暴雨汹涌而至,一夜间河水暴涨,冲垮了河堤,漫了庄稼和道路,怕又是一笔不小的下拨银。

  这路越来越难走,若不是已经快到齐国,她真想返回去再等上几日。

  许是真如传言中那般神奇,一行人终于到了齐国,只见此处万里晴空,风调雨顺,一派祥和。

  一路折腾下来,几人全都一身狼狈,韩非烟命人去找了客栈,暂时歇歇脚,安顿下来。

  如今有了条件,随行的那几人全都找着借口去了别桌,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霆王爷,这一路走来,多亏你了。”

  韩非烟咬咬唇,将酒斟满,举杯望向他。

  “你向来不胜酒力,咱们还是喝茶吧。”

  他心疼的看着她,细心的替她布菜。

  岂料,话音刚落,她却看向了那侍卫。

  “你快来!”

  “公主!”

  那名年轻的侍卫朝着她一抱拳,怯生生的看向了贺霆,觉得自己快死了。

  韩非烟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坐在了身旁。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这么称呼我,也不许看扁了自己,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莽汉。”

  正说着,她竟酒杯推到了他跟前,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此生能得你真心,就算现在就奔赴黄泉,也值了!”

  坐在她身旁的侍卫面色青红交加,起身拿起了酒杯。

  “霆王爷,多谢你一路对我家非烟的照顾,也多谢当年的救命之恩,我在这里敬你一杯。”

  听了这话,贺霆坐在那里眉头紧蹙,仿若刀斧凿刻的五官冷凝起立,深潭般的黑眸晦暗难明。

  良久都得不到回应,那名年轻护卫扭头看了看韩非烟。

  韩非烟朝他挥了挥手,那名侍卫立即放下酒杯离开了。

  “看来,你真是铁了心了。”

  他捏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缓缓抬眸望着她,心像是被人揪起了一般。

  “当年我不愿去楚国和亲,就是因为他,但这事我父皇母后并不知晓。若不是因为韩盈用了卑劣的手段害我,恐怕咱们这辈子都不会相识,如今我想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样子,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

  柔嫩的双唇吐出绝情的话语,她捏起酒杯猛灌了一口,任凭泪水肆意横流。

  “原来本王于你来说,只是一个过客。”

  他嗓音低哑,掌心的酒杯瞬间粉碎,猩红着眸子灼烫着她。

  “对不起,我的出现是个错误,我不该招惹你。”

  韩非烟低下头,瞥了一眼他的手,见那手没有伤着才放心下来。

  她睁着如烟似雾的眸子,透过盈盈欲滴的泪水,好似瞧见了两人从初见到相恋的一切过往。

  这个为了她可以不要命的男人,如今便要不属于她了。

  想到这里,她心肝具裂,细嫩的手儿紧紧揪住了衣襟,颤抖不停。

  “不是你的错,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贺霆宽阔的背略显颓然,嗓音颤抖,湿润了眸子。

  坐在邻桌的喜鹊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事情不妙,立即起身奔到韩非烟跟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主子,这一路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吧,这衣裳都脏了,咱们上去沐浴更衣吧,走吧。”

  喜鹊自小便在宫中熏陶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倒真是没见哪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潮湿了眸子。

  生怕这两人别离后再不相见,她立即拉着泪眼婆娑的韩非烟上了楼去。

  “主子,我的好主子,何必让自己这么痛苦难过呢?”

  喜鹊拉着她坐在床榻前,皱着眉头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我想这是最后一次相聚了。”

  韩非烟起身望向了窗外,猛然发现下面的那条街竟是两人幼时初见的地方,心头好似被人用烧热的铁锤砸了一般。

  “主子,我求你别离开王爷,求你别丢下我们,霆王府上上下下就只认你这一个女主人。”

  喜鹊扑通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扯住她的衣摆,抱住她的大腿。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谢谢你对我的好,以后若是想我,可以给我飞鸽传书。”

  韩非烟吸了吸鼻子,俯身拉她起身,奈何那丫头怎么都不肯起来,就那么泪眼婆娑,可怜巴巴的抱着她的大腿,哭的一抽一抽的。

  她偏头合了合眼帘,大颗泪珠滚滚而下,顺着惊世绝艳的容颜划出一道哀伤的痕迹。

  “那样你就会过来了吗?不会!请恕奴婢冒昧,您与王爷的话我全都听见了,虽然您与王爷是后来相遇的,可是王爷对您真心真意,你们还有婚约呀!”

  “以前我失去了记忆,忘掉了很多事情,其实我是不愿到齐国和亲的,没想到偶然结识了王爷,他对我的好我心里清楚,但是我这颗心早就暗自许了别人,王爷失去了我,还会有更多女人对他好,可是他失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哽咽着说着违心的话语,好似被无数把匕首划着心尖,疼痛难忍,却又不得不忍。

  所为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忽冷忽热,给了他关怀,又再去伤害他,不如今日就做个了断。

  “可是王爷没有了你,命就没了!”

  喜鹊仰头望着她,嚎啕大哭,哭的人肝胆俱裂。

  “主子,你不知道吧,你先前送来的那几个美人,王爷一个都没留下,连门都没进,全都遣散了。这一年来,他日夜思念,食不知味夜不安寝,我们做下人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求您留下来吧。”

  韩非烟偏过头去,听了这话,瞬间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心意已决,只当是有缘无分,来生甘当牛马,也要陪伴左右。”

  喜鹊闻言点点头,踉踉跄跄的起身,在盆中浸湿了一块帕子,伸手递了过去。

  “以后好好照顾他。”

  韩非烟接过去擦了擦脸,红着眼睛对她说道。

  喜鹊如霜打的茄子,只是点头,并未开口。

  这是王爷的心头宝,没了她,他真的能好好的?

  一行人旅途劳顿,贺霆命他们回去休息,今夜便启程回楚国。

  “主子,我们王爷叫你过去一趟。”

  夜幕降临,韩非烟正坐在桌前暗暗落泪,忽听得房门被人敲响,仔细一听,是喜鹊的声音。

  “好!”

  喜鹊红着眼睛候在外面,良久,房间内终于传来了颤抖的声音。

  韩非烟推门出去,由她引着去了贺霆的房间。

  到了门口,喜鹊立即退了下去。

  她轻咬着唇儿,几番犹豫后正准备推门,房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生的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绝艳俊美的容颜失了往日颜色。

  他侧身让开,韩非烟心绪紊乱的进了房门。

  “坐吧。”

  “不知霆王深夜唤我来,有何事?”

  她双眸通红,好似刚刚经历了狂风骤雨的娇嫩花骨朵,正无精打采的伸着腰儿。

  “本王借了这里的后厨,下厨做了一些菜,你尝尝看,和海边吃的那些是否一样。”

  他语声温软,将筷子递了上来。

  提起海边,她有些留恋那段日子,虽然总是口是心非的想逃,但却是过得最快活的时光。

  她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还未及动手去夹,他已经夹了好些,全都是她爱吃的。

  他将酒满上,匀称的指头捏着酒杯一饮而尽。

  “本王不在的日子里,一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喉咙凝涩哽咽,话说到一半却再也开不了口,任凭热辣的液体蔓延胸臆,惆怅了一腔热血。

  她擎着筷子,一口未动,睁着水汪汪雾蒙蒙的眸子依依不舍的看着他,这该是两人分别前的最后一餐了。

  话落,她听见窗外有马儿的嘶鸣和整齐的步伐声,知道他许是要离开了。

  果真,一杯酒下肚,他忽然起身走向了房门,不舍的踌躇片刻,迈着大步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驾,驾!”

  窗外传来策马扬鞭的声音,渐渐远去。

  这一别,山长水远,此生不负相逢。

  她奔到窗前,看着天空一轮圆月,哀伤的合上眸子,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贺霆一行人快马加鞭,将要出齐国边境时,忽听得后面马蹄哒哒。

  “主子,后面有人跟随!”

  周元立即拉住了缰绳,仔细寻声看去。

  “是齐国公主!”

  白少天惊呼一声,心中大喜。

  贺霆无精打采的跨坐在马背上,心与魂儿早已收不回来,待听得这话,立即翻身下马。

  “贺霆,别走!”

  夜色浓稠,她身披一身银光,策马疾驰,嗓音颤抖,带着哭腔唤着。

  见到心上之人,贺霆双眼放光,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韩非烟翻身下马,看见那高大健硕的身影,泪潮汹涌,模糊了视线。

  “非儿!”

  贺霆立即迎上去,胸臆间好似燃着了一把火,身却是冰冷的,一时冰火交融,让他昏了头脑。

  “你别走!”

  玉白的手儿颤抖着抓住他的胳膊,柔嫩的双唇怎么抿都抿不住,嫩涓的小脸湿润一片,她睁着泪眼婆娑的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一身铮铮铁骨的男人瞬间化成了一滩水,全然成了绕指柔。

  “你不是不要本王了吗?”

  强劲有力的大手轻柔的捧住泪湿一片的脸蛋,摩挲着她颤抖的唇角,刚硬健硕的胸膛下,一腔热血狂热激荡。

  “我心上有你,一直都有你!就连如今已非完璧,被人糟蹋,我也还是放不下你!”

  她哽咽着扑入他的怀中,贺霆深吸一口气,伸着劲臂紧紧的抱着她,生怕一松手人就会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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