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李头儿花钱 二续
庆吉楼二楼雅间，李头儿领着自己的兄弟们正在喝酒划拳，感觉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上次一块儿喝酒……是什么时候来着？太久了。
看着兄弟们吃喝高兴，李头儿也是高兴，这庆吉楼掌柜办事够敞亮。先前老周特意跟掌柜的打了声招呼，这会儿上菜上酒果然是按着要求来，丝毫没有半点马虎。其实李头儿不知道的是，老周不只是跟掌柜的打了招呼，而是有意让他注意到身上这块总督府的腰牌。
上菜很快，量也足够，可是不经吃，一来饭菜确实好，二来也是这帮兄弟从中午就没吃多少东西，净等着晚上吃大餐了，下午逛街逛了半天又在茶馆喝茶，等来到庆吉楼的时候每个人都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了。
李头儿看着眼前几个只剩下一点儿菜汤的盘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跟其他人告罪一声，起身去让让小二加菜。不多时，空盘撤下，新上的菜肴又排摆了大半桌子。这样一来众人高兴，直赞李头儿，接连敬酒李头儿也有些吃不消，觉着头重脚轻，腹内似乎着了火一样，李头儿只得起身说是出去透透气。平日里李头儿酒量一直不咋地，大家都知道，也不加阻拦。
李头儿来在外边片刻之后，老周跟了出来，“没事吧？”
“没事，……就是这酒不对劲，……”
“呵呵，不习惯？”
“不习惯。”
两人闲聊几句，李头儿让老周回去招呼兄弟们继续。待老周离开之后，李头儿问小二要了碗凉水，小二抱歉道：“爷，您先会雅间儿，我这就去提了凉水给您送来……”话是说的很客气，可是李头儿也注意到了他手里正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碗汤要去送呢。
“你先给他们送去吧，我自己去拿，在什么地方？”
“瞧您说的……我给您送上来就行，很快，您先回雅间稍等……”
“你这忙的满头大汗的，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你多跑两趟，……说实在的，我这喝酒上头，这会儿有些晕呢，喝点儿凉水压压……你说了在哪儿，我走着就过去了。”
“那……也行，顺楼梯下去，右拐有个小门，挑帘儿进去您就看见了，热水凉白开都在那儿放着……您自己去？”
“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李头儿按着小二说的来喝了两碗凉白开之后，觉着舒服了不少，头也清醒了些，看见边上有把椅子，坐下歇了片刻，又倒了一碗喝了，站起身来，觉着没事了，这才准备往上走。心里想到，以后千千万万少喝，酒量不行别硬撑，都是自家兄弟我这是何苦来着……
来到楼梯正要往上走，忽然瞥见柜台后面掌柜在低头算账。李头儿迟疑片刻，琢磨道，我先问问多少了，有个数。想到之后马上来找掌柜的。掌柜的倒是客气，算盘咔咔响了几下，然后抬头问李头儿，“爷，您这儿还有几个菜没上，您……现在结？”
“你先算算现在多少了，我好有个数，也不瞒你，我也不是富商巨贾，凡事算计着来。”李头儿说的诚恳，掌柜的答应一声，笑了笑然后低头继续。
片刻之后，掌柜的说道：“九十七两，……看您也是官面的人，以后还少不了让你照顾呢……我肯定给您便宜些，您直接给九十五两得了。您打算是这会儿还是……”
李头儿听完以后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钱不够。别说这会儿还没吃完呢，还有菜没上，而且酒也不够，还得再加……哎呀，看来这庆吉楼果然不是给我们穷人吃饭的地方哟……这可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
李头儿心里犯难，脸上表情就有些不自然。庆吉楼掌柜的那也不是在这里呆了一天两天了，什么没见过。只看一眼就知道了，心里有数之后，掌柜的也是不敢乱来，因为之前知道都是总督府上的。对新来的总督不熟悉，不知道他处理事情的习惯，不知道他手下人怎么样……一切都是未知，越是未知，越是不敢得罪。这会儿看他还在犹豫，心里明白千万不能激怒了他，要不然他开始耍横的，那就彻底白瞎了，得顺着他来。所以说话也是倍加小心， “您……是不是有……觉着还是有点儿贵？这个咱们酒楼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要是再便宜可就是亏本加吆喝了，……”
“啊……”李头儿回过神来，有心打个哈哈说两句谎话，这个也不是没做过不擅长，关键是之前愣神已经被掌柜的看穿了。别人都看穿了，你还演什么？李头儿索性直接说实话，“掌柜的，不瞒你说，我这钱带的不够。本来是老爷赏了五十两，我这高兴，要请兄弟们吃顿大餐。加上我以前积攒总共也就是九十两……”
一听他说九十两，掌柜的脸色一变，也有些不快，但是及时止住，有些为难道：“爷，咱庆吉楼看着门脸大、气派，实际上也是小本儿经营……这个……您还价实在有点儿低啊……”
“我知道我知道……”李头儿一听掌柜的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忙止住然后纠正，“我不是说就给你九十两拉倒，我是说这个情况。我呀，还真没来这么高档地方过，价格不把握，这一不小心花多了，超了我的估计了……但是，我不是不给你，我一定给，一定全额算清，这个你放心。”李头儿拍胸脯保证。
掌柜的一看，心里有数了，这个李头儿也是老实人，那就好说了。“那您的意思是……？”
“我意思是能不能这么着，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你就说都结清了，别让我在兄弟们面前难堪，我先记账，然后还了……”
“那、那……不行。”掌柜的一听李头儿这话，马上想到那些来这里骗吃骗喝耍无聊的人，他们都是这番说辞。掌柜的当即不高兴了，又不敢发作，但是也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缓口。
“这……”李头儿哑口了，一寻思也是，掌柜的有担心也正常。但是掌柜的不赊账，这可麻烦了，我该怎么办才好。李头儿为难，沉默不语。掌柜的看他低着头，一语不发，也有些猜不透，慢慢踮起探身子看了看，李头儿埋头想事，看不出他什么表情，掌柜的也无从琢磨，只能暗自设想着可能出现的情形并且寻思该怎么应对。
李头儿忽然抬起头，说道：“掌柜的，我也不瞒你，我是总督府总督大人的亲卫……”
掌柜的一听，心说，好嘞，来了，这是想以总督府来压我么？可是看他表情不像啊，我先别搭话，看看他接着说什么。
“我把我腰牌先押你这里，……我不是赊账！”李头儿首先澄清，“不是赊账……我是暂时押在这里，我这就去筹钱、借点儿来，一定先付账，不让你为难。但是，你别让我难堪，要是楼上兄弟们吃饱喝足下来要走，我还没回来，他们找不着我，你就跟他们说，就说我喝多了，脑袋晕的难受，然后结了账出去了……”
“那……去哪儿了？”
“就说我出去溜达溜达。要是他们问我是否是回府上了，你就说不知道……”
“这个……”掌柜的拿着李头儿的腰牌，东西是真的，但是觉着这个事儿 ……不大好，也想不透他到底是要做什么，按说凭着总督府的腰牌，说话又这么诚恳，就是给他记账也不是不可。但是，他会不会就是打算让我还了他腰牌，然后给他记账呢？这个说不准。
“你放心，我尽快赶回来，说不定我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喝的高兴，我还跟他们再喝两杯呢。现在，你先拿着我腰牌，我这就去……事不宜迟……”
“这，这……”
“行，我先去了。”李头儿看掌柜的没说不同意，当即转身离开，快步出了大门。也是怕被掌柜的叫住，那时候可就真没办法了。
站在大街上，凉风一吹，觉着身上爽快，但是心里却是不舒服。想自己昨天还是高高兴兴，觉着得了五十两赏银，自己是个有钱人，今天一看，简直就是胡扯。这五十两恐怕还不够别人家吃一顿饭的。
失算了，严重失算。要菜之前怎么就没问问价呢？这是今天最大的失误。李头儿一边往回走，一边寻思。走着走着，又问自己，我该问谁借呢？这可不是个小数啊，白天花了不少，这会儿别算少了，富余着算，少说也需要一百五十两，除了身上的，也需要借来九十两，最好能借一百两才稳妥些。谁能拿出一百两银子？这不可能。
边走边想，不觉间已经来到府门上，李头儿觉着羞愧，又绕到后边小门。想了几个平时要好的人，决定先去找他们凑凑。这件事不光是要把钱借到，关键还得是守口如瓶，这件事不能往外宣扬。要不然让自己兄弟们知道我借钱给他们吃喝，那可就没得做了。因此，又把刚刚想到的那几人删掉两个，觉着剩下的几个能符合条件，应该能够把钱凑够了。
慢慢走着，来到目的之处，抬步往前走，真心觉着迈不动腿。心里暗骂，这钱花的，我说你养不熟你也不能这么折磨我。
庆吉楼二楼雅间，李头儿领着自己的兄弟们正在喝酒划拳，感觉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上次一块儿喝酒……是什么时候来着？太久了。
看着兄弟们吃喝高兴，李头儿也是高兴，这庆吉楼掌柜办事够敞亮。先前老周特意跟掌柜的打了声招呼，这会儿上菜上酒果然是按着要求来，丝毫没有半点马虎。其实李头儿不知道的是，老周不只是跟掌柜的打了招呼，而是有意让他注意到身上这块总督府的腰牌。
上菜很快，量也足够，可是不经吃，一来饭菜确实好，二来也是这帮兄弟从中午就没吃多少东西，净等着晚上吃大餐了，下午逛街逛了半天又在茶馆喝茶，等来到庆吉楼的时候每个人都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了。
李头儿看着眼前几个只剩下一点儿菜汤的盘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跟其他人告罪一声，起身去让让小二加菜。不多时，空盘撤下，新上的菜肴又排摆了大半桌子。这样一来众人高兴，直赞李头儿，接连敬酒李头儿也有些吃不消，觉着头重脚轻，腹内似乎着了火一样，李头儿只得起身说是出去透透气。平日里李头儿酒量一直不咋地，大家都知道，也不加阻拦。
李头儿来在外边片刻之后，老周跟了出来，“没事吧？”
“没事，……就是这酒不对劲，……”
“呵呵，不习惯？”
“不习惯。”
两人闲聊几句，李头儿让老周回去招呼兄弟们继续。待老周离开之后，李头儿问小二要了碗凉水，小二抱歉道：“爷，您先会雅间儿，我这就去提了凉水给您送来……”话是说的很客气，可是李头儿也注意到了他手里正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碗汤要去送呢。
“你先给他们送去吧，我自己去拿，在什么地方？”
“瞧您说的……我给您送上来就行，很快，您先回雅间稍等……”
“你这忙的满头大汗的，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你多跑两趟，……说实在的，我这喝酒上头，这会儿有些晕呢，喝点儿凉水压压……你说了在哪儿，我走着就过去了。”
“那……也行，顺楼梯下去，右拐有个小门，挑帘儿进去您就看见了，热水凉白开都在那儿放着……您自己去？”
“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李头儿按着小二说的来喝了两碗凉白开之后，觉着舒服了不少，头也清醒了些，看见边上有把椅子，坐下歇了片刻，又倒了一碗喝了，站起身来，觉着没事了，这才准备往上走。心里想到，以后千千万万少喝，酒量不行别硬撑，都是自家兄弟我这是何苦来着……
来到楼梯正要往上走，忽然瞥见柜台后面掌柜在低头算账。李头儿迟疑片刻，琢磨道，我先问问多少了，有个数。想到之后马上来找掌柜的。掌柜的倒是客气，算盘咔咔响了几下，然后抬头问李头儿，“爷，您这儿还有几个菜没上，您……现在结？”
“你先算算现在多少了，我好有个数，也不瞒你，我也不是富商巨贾，凡事算计着来。”李头儿说的诚恳，掌柜的答应一声，笑了笑然后低头继续。
片刻之后，掌柜的说道：“九十七两，……看您也是官面的人，以后还少不了让你照顾呢……我肯定给您便宜些，您直接给九十五两得了。您打算是这会儿还是……”
李头儿听完以后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钱不够。别说这会儿还没吃完呢，还有菜没上，而且酒也不够，还得再加……哎呀，看来这庆吉楼果然不是给我们穷人吃饭的地方哟……这可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
李头儿心里犯难，脸上表情就有些不自然。庆吉楼掌柜的那也不是在这里呆了一天两天了，什么没见过。只看一眼就知道了，心里有数之后，掌柜的也是不敢乱来，因为之前知道都是总督府上的。对新来的总督不熟悉，不知道他处理事情的习惯，不知道他手下人怎么样……一切都是未知，越是未知，越是不敢得罪。这会儿看他还在犹豫，心里明白千万不能激怒了他，要不然他开始耍横的，那就彻底白瞎了，得顺着他来。所以说话也是倍加小心， “您……是不是有……觉着还是有点儿贵？这个咱们酒楼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要是再便宜可就是亏本加吆喝了，……”
“啊……”李头儿回过神来，有心打个哈哈说两句谎话，这个也不是没做过不擅长，关键是之前愣神已经被掌柜的看穿了。别人都看穿了，你还演什么？李头儿索性直接说实话，“掌柜的，不瞒你说，我这钱带的不够。本来是老爷赏了五十两，我这高兴，要请兄弟们吃顿大餐。加上我以前积攒总共也就是九十两……”
一听他说九十两，掌柜的脸色一变，也有些不快，但是及时止住，有些为难道：“爷，咱庆吉楼看着门脸大、气派，实际上也是小本儿经营……这个……您还价实在有点儿低啊……”
“我知道我知道……”李头儿一听掌柜的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忙止住然后纠正，“我不是说就给你九十两拉倒，我是说这个情况。我呀，还真没来这么高档地方过，价格不把握，这一不小心花多了，超了我的估计了……但是，我不是不给你，我一定给，一定全额算清，这个你放心。”李头儿拍胸脯保证。
掌柜的一看，心里有数了，这个李头儿也是老实人，那就好说了。“那您的意思是……？”
“我意思是能不能这么着，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你就说都结清了，别让我在兄弟们面前难堪，我先记账，然后还了……”
“那、那……不行。”掌柜的一听李头儿这话，马上想到那些来这里骗吃骗喝耍无聊的人，他们都是这番说辞。掌柜的当即不高兴了，又不敢发作，但是也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缓口。
“这……”李头儿哑口了，一寻思也是，掌柜的有担心也正常。但是掌柜的不赊账，这可麻烦了，我该怎么办才好。李头儿为难，沉默不语。掌柜的看他低着头，一语不发，也有些猜不透，慢慢踮起探身子看了看，李头儿埋头想事，看不出他什么表情，掌柜的也无从琢磨，只能暗自设想着可能出现的情形并且寻思该怎么应对。
李头儿忽然抬起头，说道：“掌柜的，我也不瞒你，我是总督府总督大人的亲卫……”
掌柜的一听，心说，好嘞，来了，这是想以总督府来压我么？可是看他表情不像啊，我先别搭话，看看他接着说什么。
“我把我腰牌先押你这里，……我不是赊账！”李头儿首先澄清，“不是赊账……我是暂时押在这里，我这就去筹钱、借点儿来，一定先付账，不让你为难。但是，你别让我难堪，要是楼上兄弟们吃饱喝足下来要走，我还没回来，他们找不着我，你就跟他们说，就说我喝多了，脑袋晕的难受，然后结了账出去了……”
“那……去哪儿了？”
“就说我出去溜达溜达。要是他们问我是否是回府上了，你就说不知道……”
“这个……”掌柜的拿着李头儿的腰牌，东西是真的，但是觉着这个事儿 ……不大好，也想不透他到底是要做什么，按说凭着总督府的腰牌，说话又这么诚恳，就是给他记账也不是不可。但是，他会不会就是打算让我还了他腰牌，然后给他记账呢？这个说不准。
“你放心，我尽快赶回来，说不定我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喝的高兴，我还跟他们再喝两杯呢。现在，你先拿着我腰牌，我这就去……事不宜迟……”
“这，这……”
“行，我先去了。”李头儿看掌柜的没说不同意，当即转身离开，快步出了大门。也是怕被掌柜的叫住，那时候可就真没办法了。
站在大街上，凉风一吹，觉着身上爽快，但是心里却是不舒服。想自己昨天还是高高兴兴，觉着得了五十两赏银，自己是个有钱人，今天一看，简直就是胡扯。这五十两恐怕还不够别人家吃一顿饭的。
失算了，严重失算。要菜之前怎么就没问问价呢？这是今天最大的失误。李头儿一边往回走，一边寻思。走着走着，又问自己，我该问谁借呢？这可不是个小数啊，白天花了不少，这会儿别算少了，富余着算，少说也需要一百五十两，除了身上的，也需要借来九十两，最好能借一百两才稳妥些。谁能拿出一百两银子？这不可能。
边走边想，不觉间已经来到府门上，李头儿觉着羞愧，又绕到后边小门。想了几个平时要好的人，决定先去找他们凑凑。这件事不光是要把钱借到，关键还得是守口如瓶，这件事不能往外宣扬。要不然让自己兄弟们知道我借钱给他们吃喝，那可就没得做了。因此，又把刚刚想到的那几人删掉两个，觉着剩下的几个能符合条件，应该能够把钱凑够了。
慢慢走着，来到目的之处，抬步往前走，真心觉着迈不动腿。心里暗骂，这钱花的，我说你养不熟你也不能这么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