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流何以拥故地 （六十四）他再一次的出现

　　“脑子进水？”

　　落地窗前有一枝枯叶，随雪后的冬风刮簌着玻璃。

　　居家服掩盖不住他慵懒的气息，眉眼间与他相似的男孩枕靠在沙发上，看到桌子上顾骆河摆放齐整的甜点，奚司晨的嘴角很是不屑，左手拿着的书也被随意的丢到了茶几上，发出“砰”的磕绊声。

　　阴厉的眼神看着他，即使奚司晨对他有万千的厌恶，顾骆河瞥过他一眼，那种习惯性的冷漠却还是没有收敛。

　　“给你吃的。”

　　他无视了奚司晨话语里的讽刺，只是在另一张沙发的边缘坐了下来。

　　自奚司晨从他身体里分离出来之后，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依旧是不痛不痒，但这一次……奚司晨是不能回去了。

　　他安坐在一旁，刚泡的咖啡里还飘着白沫，雾气在冰冷的空中萦绕着久未散去，缱绻在顾骆河与奚司晨的静谧之间，想努力打破这宁静，却只能挣扎几下，接着便无力消散。

　　顾骆河轻抿一口，盘子里的饼干和面包是和纪乔懿一起去甜点店给她过生日时，顾骆河学着做的，奚司晨不用问，脸上的肆意闷笑就早已让顾骆河了然了一切。

　　“这你应该爱吃了，有你喜欢的味道。”

　　他放下了手里搅拌的咖啡勺，冷冷地；奚司晨听完他的话，也不拿取，眼角却只留一段余光在那碟金黄酥香上，顾骆河还能记得她生日那天他做的点心，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我做的你当然不喜欢，”顾骆河不以为意，只是笑笑，“不过虽然是我做的，但是是乔懿教的，她的饼干，你总不至于不爱吃？”

　　说完，他的咖啡杯已经被搁置下来，施教授发给他的表演视频资料他还没有整理好，有了咖啡提神，这几夜连续不断的困倦也终于不见。

　　不管奚司晨吃不吃，该招待的，他都已经招待了。他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奚司晨不吃，他也不会劝说，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没有共同话题，便没有共同交流的兴致。这世界上还没有谁能像贺思彤一样牵制他的每一根神经。

　　“真是会故作深沉。”

　　望了一眼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奚司晨的眼神便多了更甚的几分轻蔑，他不耐多看顾骆河的饼干，只是象征性吃了几片，便把盘子推开了。

　　当顾骆河端上这盘点心的时候，奚司晨的心情就已经落了下来，他看到盘子里的点心，是按照纪乔懿生日那天甜点店里给纪乔懿特别分配的模具做的，那熟悉的轮廓充满了回忆却从顾骆河的厨房里被端出来。

　　而当顾骆河提到“你喜欢的味道”时，他甚至觉得有些恶心。

　　大概他奚司晨，就是这么被赋予出来的。

　　顾骆河，他做不到干脆利落，他说他不爱，却为什么特意记着她的模具，每一次人格交替痛不欲生时，脑海里却都满是纪乔懿的样子。

　　医生告诉过顾骆河：第二人格和你拥有一样的记忆，你们共生，他了解你，你却不了解他。

　　可他奚司晨却从来读不透顾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