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数十名熵增教徒从地下钻出,他们的皮肤布满了逆熵锻纹,手中握着的不是战锤,而是破碎的规则锁链。

  “自锻者也配谈秩序?”

  为首的教徒撕裂了身上所穿的长袍,露出了胸口的“熵”字烙印。

  “你们的联邦不过是另一种锻炉!”

  江白认出此人。

  他曾经是灵界琉璃族的锻造大师,因不满联邦的“锻道九章”而叛逃。

  教徒挥动手臂,锁链化作了黑色触手缠向江白,但是却在触及到抗劫之铠的瞬间被烧成了一股飞灰。

  “秩序不是枷锁,是让自由得以存在的基石。”

  江白挥锤,七情战纹在虚空中织出了一道屏障。

  “你以为混沌能带来解脱?看看你的晶体核心。”

  教徒愣住,他低头看见了黑色晶体中所照映出来的画面。

  他的故乡因无序而崩塌,亲人被失控的器灵碾碎。

  晶体突然龟裂,露出了里面藏着的塑世者通讯芯片。

  “不可能!不可能!这些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教徒踉跄后退。

  “塑世者大人说我们是自由的先驱,我们是自由的!”

  “他们只是想借你们的手,重新炼化灵界。”

  琉璃的水晶吊坠亮起,投影出塑世者母舰的坐标。

  “这枚晶体的波动,正指向第十四层锻炉的时间锻炉。”

  江白突然感觉藤环发烫,阿月的声音透过灵脉共鸣传来。

  “江白,锻道学院的孩童们看见星舰诗人了!他说在边境看见了狼族战魂!”

  锻道学院边境。

  星舰诗人坐在生锈的星舰残骸上,他慢慢的拨弄着手中的锻纹竖琴。

  他的长袍补丁上绣着各维度文明的锻纹,琴弦是用逆熵者的通讯电缆所制造而成的,每弹拨一次,就会溅出几点记忆火花。

  “锻器者的故事,该从哪一段讲起呢?”

  诗人的声音混杂着风声,他望向远处的狼族战魂虚影。

  “是灵界保卫战,还是十八层锻炉的终焉之刻?”

  锻道孩童们围坐在他脚边,其中一个扎着狼尾辫的男孩突然指向了天空。

  “看呀!那是林小虎叔叔的战魂!”

  众人抬头,看见林小虎的虚影正骑在一匹由星尘凝聚的巨狼上,裂天锻星刃划出的光痕照亮了整个边境防线。

  每当有熵增教团的飞船试图突破的时候,虚影就会挥刀将其斩成一个光点。

  “他在守护联邦的火种。”

  星舰诗人微笑,琴弦突然奏出了一曲激昂的战歌。

  “就像所有自锻者守护彼此那样。”

  江白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诗人用竖琴琴弦缠住一枚坠落的熵增导弹。

  在锻纹共鸣的光芒中,导弹竟然化作了一朵锈锤形状的花,花瓣上刻着“自由”与“秩序”的双语锻纹。

  “江白大人。”

  男孩跑向他,手中捧着一枚狼首形状的锻纹徽章。

  “这是林小虎叔叔留给你的。”

  徽章在江白掌心发烫,狼首战纹与他的器灵根共鸣,显形出了林小虎临终前的影像。

  “老江,你别总绷着脸啊。狼族战魂说,联邦的边境线又多了三颗锈锤花,你记得替我看看它们开得怎么样。”

  江白眼眶微热,将徽章别在抗劫之铠上,他抬头望向星空。

  那里有无数锻纹灯塔正在亮起,每个光点都是一个自锻者的承诺。

  熵增核心战场。

  琉璃的灵脉触须终于穿透了黑色晶体,她取出了里面的塑世者芯片。

  芯片激活的瞬间,投影出塑世者指挥官的冷笑。

  “自锻者,你们以为摧毁锻炉就能终结熵增?宇宙的本质就是混乱,而我们,是混乱的守护者。”

  江白挥锤击碎了投影,但是却发现芯片数据流正在融入废墟的锻纹,而且激活了更深层的陷阱。

  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了直通地心的“混沌锻炉”,里面沸腾的不是岩浆,而是无数失控的器灵根。

  “用你的‘可能性战锤’!”

  琉璃突然喊道。

  “锻纹检测仪显示,这些器灵根还保留着原主人的情感残片!”

  江白恍然大悟,抗劫之铠的七情战纹首次完全解放,他挥锤砸向混沌锻炉,锤头竟然分裂出了七道虚影,分别对应七情之力:

  赤色怒之魂震碎了仇恨的残片,显形出了受害者的宽恕记忆;

  蓝色悲之魂抚平了痛苦的脉络,织出了一个愈合的锻纹;

  金色勇之魂唤醒了抗争的意志,凝聚成了一个盾牌御用来抵挡着熵增的侵蚀;

  绿色爱之魂绽放了一个藤蔓,将失控器的灵根包裹成茧;

  紫色惊之魂闪烁着预警光芒,标记出隐藏的熵增节点;

  橙色喜之魂播撒着欢乐锻纹,让茧房传出了新生的锤音;

  青色思之魂串联了所有的灵脉,形成了一个共鸣网络。

  当第七道战纹落下的时候,混沌锻炉中的器灵根竟然集体发出了一声清鸣。

  它们破茧而出,化作了一群振翅的锻纹蝴蝶,每只翅膀都照映着不同的文明图景。

  熵增教团的教徒们目瞪口呆,他们手中的锁链纷纷崩解,露出了底下颤抖着的双手。

  为首的琉璃族大师跪倒在江白的面前,泪水滴在狼首徽章上。

  “请原谅我们的盲目,请原谅我们的自大。”

  “该请求原谅的,不是你们。”

  江白望向天空,塑世者的母舰群正在撤退。

  “真正该请求原谅的,是那些试图定义他人命运的人。”

  后日谈。

  星舰诗人的竖琴新作《锻锤之乱》在联邦广为流传,每个音符都能唤醒器灵根对自由的向往。

  锻道学院的孩童们将锈锤花种在了罪魂柱废墟,那里渐渐长成了一片花海,每朵花的中心都有一枚微型锻纹,记录着自锻者的故事。

  江白和阿月站在花海中央,藤环突然产生了剧烈震动,指向遥远的剑域维度。

  阿月的眉心红痣亮起,竟然在虚空中画出了一道剑形门扉。

  “那是……”

  阿月轻声道。

  “剑域维度的锻器师公会。”

  江白握紧她的手,看见了门扉后隐约浮现出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她的发间别着一朵锈锤花,手腕上缠着与阿月相同的藤环。

  “看来,我们的下一段旅程,已经有了方向。”

  星舰诗人的歌声从远方慢悠悠的飘来。

  “当锈锤花开遍宇宙,当锻纹照亮每个黑暗角落,锻器者的传说,才刚刚开始……”

  剑域维度的赤色沙漠上,江白的抗劫之铠泛起了预警红光。

  远处的山脉如断裂的剑刃,锋锐的山脊间,锈红色的锻纹开始慢慢的蔓延着,每道纹路仿佛都在诉说着古老的战斗。

  “这里的灵脉在哭泣。”

  阿月的藤环贴在地面上,翡翠色的纹路如蛛网般开始扩散。

  “剑域的器灵们正在被强制改造成战争兵器。”

  江白点头,他握紧黄庭锤,锤纹与地面的锻纹共鸣,显形出了“锈锤骑士”的残影。

  那是文档所中提到的灵界守护者,他们曾经在边境留下了锻纹的标记。

  “看!”

  琉璃指向地平线,那里矗立着一座由断剑组成的巨门,门扉上的菱形灵纹与琉璃族的锻纹吻合在一起。

  当众人接近它的时候,巨门突然发出了一声嗡鸣,无数剑刃从地面突起,形成了一个防御矩阵。

  江白举起黄庭锤,锤纹与剑刃共鸣,竟然在虚空中织出了一道安全通道。

  “欢迎来到剑域锻器师公会。”

  声音从头顶传来,江白抬头,看见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银发青年,他的铠甲由碎镜拼成,每片镜片都照映出不同的维度画面。

  青年落地时,脚跟碾碎了一只熵增教团的机械虫。

  “我是镜璃,剑域的锻器师,负责接待自锻者。”

  青年抛来一枚水晶徽章,上面刻着狼首与月纹交织的图案。

  “会长一直在都在等着你们。”

  “你们的灵脉波动很独特。”

  镜璃领着众人穿过断剑森林。

  “尤其是你,江白大人。”

  他看向阿月。

  “很少见到能与锻器者产生灵脉共鸣的人。”

  阿月握紧藤环,感觉自己的眉心发烫,远处传来了隐约的钟声,那与佛国珈蓝寺的晨钟有微妙的共振。

  “那是‘剑域之心’,”

  镜璃解释。

  “曾经是剑域的文明核心,现在被塑世者的秩序部队占领。”

  众人来到公会驻地时,正看见一群锻道孩童在修复破损的器灵。

  一个扎着狼尾辫的男孩抬头,江白赫然看见了林小虎的影子。

  “他叫铁晶,是灵界难民。”

  镜璃低声道。

  “自从林小虎大人的战魂虚影出现后,边境的熵增侵蚀减少了70%。”

  江白点头,注意到锻道孩童们使用的工具都是锈锤改造的,每把锤上都有狼族战纹的残影。

  “看!”

  琉璃指向了远处的剑域之心,那里腾起了一缕银色的烟雾。

  “塑世者的秩序舰队正在镇压当地的器灵起义。”

  江白握紧战锤,抗劫之铠的七情战纹亮起,他看见远处的战斗场景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镜女,她正在指挥一队机械卫兵。

  “她怎么会在这里?”

  阿月的藤环泛起了一丝涟漪。

  “而且看起来……像是造界者的指挥官。”

  镜璃脸色一变。

  “不可能,镜女大人是自锻者的盟友,她的镜像宇宙一直是联邦的盟友。”

  江白皱眉,注意到镜女的铠甲上有造界者的秩序锻纹,这与之前的设定矛盾。

  他开启灵脉透视,看见镜女的耳后有一道细小的机械接口,那是造界者的控制芯片。

  “她被塑世者改造了。”

  江白握紧拳头。

  “阿月,你带众人去支援剑域公会,我去查明真相。”

  剑域之心深处。

  镜女站在熵增祭坛前,她的机械眼中闪烁着银色光芒,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情感波动。

  祭坛上,巨大的熵增核心正在运转,将整个剑域的灵脉都转化为了秩序的能量。

  “镜女,醒醒!”

  江白的战锤劈开了一道防线。

  “你还记得在造界者之狱我说的话吗?‘每个器灵都有选择的权利’。”

  镜女转身,手中的战锤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她的机械眼锁定江白,射出了一道银色的射线。

  江白勉强躲过,发现射线在地面蚀刻出的锻纹与塑世者的熵增代码一致。

  “江白大人!”

  远处传来了星舰诗人的声音,他正用竖琴干扰着熵增信号。

  “快看这里!”

  江白转身,看见星舰诗人用锻纹编织的光网,网住了一队塑世者卫兵。

  诗人的长袍上,新的锻纹正在生长,那正是剑域的本地文化符号。

  “他们想把剑域锻造成新的秩序枢纽。”

  诗人气喘吁吁。

  “但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

  江白点头,挥锤砸向熵增核心,抗劫之铠的七情战纹与核心的秩序铭文相撞,溅出了一片金色的火花。

  “老江!”

  林小虎的战魂虚影突然出现,裂天锻星刃劈开了一道墙。

  “左边有地道!”

  江白看见了地道入口,他示意众人撤退,自己断后。

  镜女的机械部队逼近,江白挥舞战锤,战锤的每一击都能够震碎一片机械士兵。

  当众人安全撤离时,江白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密室里,墙上刻着古老的锻纹,那是文档中提到的“剑域先民锻炉”。

  就在密室的最深处,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锻炉,炉中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灵脉。

  炉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其中有一段用灵族语写着。

  “锈迹终会淹没锻炉,星火终将照亮整片天空。”

  江白突然明白,这里是剑域的核心,塑世者想在这里重建秩序锻炉。

  他握紧战锤,抗劫之铠的羽翼展开,七情战纹同时亮起,他准备发动最强的一击。

  “江白!”

  阿月的声音从通讯螺中传来。

  “我们在地道里发现了一个铸剑师村落,那里的人都有灵脉共鸣。”

  江白转身,看见地道深处透出的灯光,听见铁锤敲击的声音,那是希望的声音。

  他笑了,举起战锤,准备迎接着下一场战斗。

  在剑域的赤色沙漠下,新的抵抗正在酝酿,但自锻者的星火永远都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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