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凌乱,原本摆放整齐的家具都已经倒的倒,乱的乱,木制的家具上还有许多抓痕,甚至还有一些木屑,摆放在床榻上的锦被也已经被挠破,露出了里面的内芯。

  在此之前,无阙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接受能力良好的人,但是他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这种刚被洗劫的场景。

  罪魁祸首自是不用说。

  就是现在趴在床上美滋滋地将自己埋在灵石堆里的幼崽。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

  这只幼崽怎么越看越眼熟?

  无阙关于幼崽的一些记忆被唤起。

  他记得,当时曾经见到过逐尘救下了一只幼崽。

  而那天他遇到这个女孩儿的时候,逐尘曾经也到过剑渊。

  是巧合么?

  将二者这样一联系,无阙突然觉得有些事情能够说通了。

  先前他见到这个小姑娘,只以为她是某个精怪修炼成人,倒是没有将她同那只被逐尘带走的幼崽联系起来。

  想到此处,无阙将肉干放到了一边桌子腿摇摇欲坠的桌子上,再走向趴在床上的幼崽。

  当事崽猝不及防就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被揪住后颈皮的顾七还有些迷迷瞪瞪,但是自己的铲屎官还是认得的,于是讨好性地嗷呜了一声。

  无阙将她也放到了一旁还算完整的椅子上,自己另外找了一张椅子,一人一崽面对面坐着。

  “解释一下。”

  顾七原本的心里就有些愧疚,现在被抓现形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嗷呜嗷呜~”我控制不住寄几。

  看着幼崽可怜兮兮的样子,无阙承认,是心软了。

  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需要弄明白的。

  “你为何会出现在剑渊潭底?”

  “嗷呜嗷呜~”那天我无聊……

  “说实话。”

  “嗷呜嗷呜~”因为我要去找你,但是御剑技术不好,掉潭底了。

  诶,说起这件事情,顾七一直觉得太丢崽的面子了。

  不提也罢。

  “嗷呜嗷呜~”然后我被你救了。

  顾七的解释简单粗暴,说的确实是真的,唯独隐去了最重要的部分。

  她是去找无阙的。

  这个,她根本没办法同他解释,如果他还记得他小时候的事情也就罢了,她还能用“长大报恩”这种理由来忽悠忽悠铲屎官,现在,把事实说出来先,她确实没有半分假话。

  然而,无阙又岂是这么好被一只幼崽忽悠的?

  他直接点出了一个关键人物。

  “逐尘呢?”

  听到逐尘,顾七整只崽愣了愣。

  “嗷呜~”他那时救了我,那天我原本就是想要离开的,但是技术不好,就摔进了剑渊。

  “可为何你又要跟着我?”

  “……”

  幼崽沉默了。

  她感觉铲屎官还是很会抓住重点的。

  顾七想了想,还是决定逗逗铲屎官。

  “嗷呜~”因为我对你一见倾心。

  无阙原本神色凝重地听着幼崽的解释,未曾想这只幼崽竟然这般直接!

  他的耳根突然红了起来。

  顾七发现这个法子有用,突然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于是继续逗他。

  “嗷呜嗷呜~”真的超喜欢你哒!

  无阙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只硬着头皮不痛不痒地斥责了一句:“胡闹。”

  这胡闹二字,若是放在两个关系亲密的人之间,本就是个宠溺无奈,调节气氛的话,可偏偏无阙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板正极了,就像师长训斥学生一般,骂得顾七的耳朵瞬间耷拉了下来。

  后来似乎也发现了这样做好像伤到了幼崽的心,无阙也有些后悔,连忙补救:“我并非有斥责你的意思,只是我从未曾……”

  收到过这般直接的告白。

  即便是无妄宗那些倾慕于他的那些师妹们,也都是非常含蓄地送些礼物,每次他都让仆从一一退了回去,也就不曾在意过所谓感情之事。

  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种奇怪的情绪。

  此时顾七似乎想到了什么,跳到了无阙的腿上,抬起头对着他的眼睛问道:“嗷呜嗷呜?”

  我是不是入魔了?

  她曾记得那时在玉简之中见到过。

  【魔者,生红瞳,眉心一点纹印,暴躁易怒,难成大道。】

  这个玉简是无妄宗所编,后面的话,顾七并不怎么在意,前面的特征,都已经一一对上,虽然这种感觉就像在x度娘上搜毛病,然后查出来癌症起步一样,但是仔细想想,无妄宗一个大宗门,所记载的资料应该是挺靠谱的资料。

  无阙难得被这只幼崽给问沉默了。

  看来,连她自己都已经知道了。

  无阙想了想,还是不打算隐瞒,他轻轻点了点头,散落在背后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到胸前,有一些无意间撩过顾七的小鼻子,幼崽被撩得打了几个喷嚏,无阙边取帕子帮她擦鼻子边开口。

  “是入魔了,不过,魔道正道皆是大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忧,在我眼中,只要不违背本心的道便是正确的道。”

  但是无阙的安抚并不能很好的安慰到顾七。

  顾七虽然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不算多,然而也知道,修炼若是入了魔,都是为世人所不容的。

  说白了,就是像过街老鼠一样,是被喊打喊杀的存在。

  修为高的魔修,或许还有人畏惧,但是还是有一大堆人在背后暗搓搓地考虑如何干掉他。

  顾七在玉简上还读到了不少仙魔大战,最后将魔族封印的故事,该怎么弘扬正道正能量就怎么弘扬,措辞还是蛮不错的,顾七是把它当成野史来解闷用的。

  只可惜,读的时候津津有味,等到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

  唉……心情复杂。

  看到幼崽闷闷不乐的样子,无阙的目光突然放到了不远处的肉干上,他抱起幼崽,将桌子上的肉干拿了起来,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拿着一根肉干,喂给了幼崽。

  顾七正郁闷呢,就感觉嘴边飘过来一股熟悉的糊味,哦,不,是香味。

  这熟悉的味道,如果不是没在无阙的眼中瞧出卿阙平日里待人待事的散漫,顾七都差点以为这是卿阙了。

  说起来,自那次昏迷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卿阙了。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想到他那时的伤。

  顾七也来不及吃肉干,连忙用爪子罢了无阙的手。

  手上的伤已经愈合了不少,只是伤疤依旧还在,顾七一看就心疼了。

  手指上,手心上,连手腕上都有伤痕。

  无阙原本还有些奇怪幼崽怎么突然这样,直到手心传来痒意,无阙也有些懂了,这是心疼他。

  见状,无阙也不由得软了心肠。

  “只是小伤,并无大碍。”

  顾七有些气恼地叫了两声,大致的意思就是说怎么不好好注意包扎,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无阙像个小孩子一样,乖巧地坐着被幼崽教育着。

  顾七心里也恼啊,无阙和卿阙虽然是不同时期的铲屎官,但是骨子里的一些性子真的是一模一样。

  比如嘴硬。

  那时候的天雷,放在普通人的身上,那就是被劈成渣渣的命,而无阙虽然如今在炼虚期,但是终究还是**凡胎,并没有经过最后的历练成就尊位,获得仙身,现在被这种雷劈,肯定受了很大的影响,结果现在还装着跟没事人一样,顾七突然产生了一种老母亲的无奈心情。

  多大的人了,还让幼崽操心。

  唉。

  无阙当然不知道幼崽的想法,他只以为幼崽又累了,于是摸了摸她的背毛,抱她出去。

  “如今这屋子成了这样,只能再去让店家安排一间了。”

  无阙的话只是一句解释,但是落在了顾七的耳朵里,这就是她拆家的证据啊,看着这房间的配置也知道这房间超贵的!

  这都不算她家铲屎官的房子……

  顾七想到此处,真的是羞愧得很,她又拆了一次铲屎官的家。

  在无阙即将出门的那会儿,顾七从无阙的怀中跳了出来,小短腿跳上了床榻,把散乱在床上的魂晶堆在了一起,冲着门口的无阙嗷呜叫了两声。

  无阙还有些没搞懂这幼崽是什么意思。

  只见到幼崽兴冲冲地将那一堆奇怪的灵石摆在了他的面前,尾巴摇着,规矩地坐着,一副我超乖的样子。

  顾七觉得自己是史上第一只自带装修费拆家的哈士奇了。

  无阙也反应过来了幼崽的意思,想着幼崽的意思,无阙突然兴致上来,便打算逗一逗幼崽。

  “这是用来赔偿的灵石么?”无阙装作不懂地问了一句。

  “嗷呜嗷呜~”是的是的!

  顾七正觉得自豪呢,无阙又来了一句。

  “恐怕不够。”

  这句话宛若一盆冷水,哗啦一下,将幼崽的热情给浇灭了。

  但是顾七有个优点,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不够,再变出来就好了。

  然后无阙就见到眼前的幼崽轻轻松松凝聚出来一块灵石。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无阙连忙转身再次设置了一个结界,一脸严肃地问道:“这些,都是你自个儿变出来的?”

  “嗷呜嗷呜~”是啊,灵力过剩,我就将它们都变出来了。

  “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这样。”

  顾七听了,乖乖点头,她当然不会这么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懂的。

  她现在就是一个移动的提款机,是一块肥肉。

  人心难测。

  想到此处,她突然也有些明白了那时为什么铲屎官宁愿拿这些石头去喂妖兽也不愿意将魂晶交出去了。

  如果不设置一些障碍,让他们懂的就算是这移动的肥肉也不是这般轻易都能够获得的,估计自家铲屎官这两百年都会过得不怎么安生。

  无阙见到幼崽的反应,也知道她是懂得的,也就放心了不少。

  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是原先的那个小侍从。

  “进来。”

  无阙将幼崽抱在了怀中,顾七也识相地把脸埋到了无阙的怀中、

  小侍从是听说了这边的客人不小心将房间弄乱了,想要换个房间,价钱好说,于是受了店主的吩咐,过来带客人过去的。

  然而等他真的看到现场的惨状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客人你是在房里打架了么?

  竟然连桌腿都弄断了……

  不过小侍从也发现了一些抓痕,又看到这客人怀中多了一只幼崽,随即也有些懂了,或许是在驯化不听话的幼崽。

  说实话,小侍从是觉得这位客人看着还算端方,怎么对幼崽这般凶悍呢……

  不过,这些话,小侍从自然是不能同无阙说的,他只是在看了一下现场的状况之后,微微倾身行礼,说道:“客人,待会儿我会将您带去新的房间。”

  无阙点了点头,之后便跟在了小侍从的身后前往新的房间。

  新的房间格局布置和原本的差不多,甚至有些细节之处比原先的还要好一些。

  小侍从也在一旁介绍道:“因着临时找,这是暂时找到的最好的,其实布局倒是差不多,唯一的缺点就是临街,可能会有些吵闹。”

  “无碍。”无阙说道。

  反正届时设置个隔音阵法便好。

  顾七一直把头埋在无阙的怀中装死,等进了房间才小心翼翼地探头。

  一下子对上了侍从的眼睛,顾七连忙又继续把小脑袋埋到了无阙的怀中。

  小侍从见到这样胆小的幼崽,看上去还是只狼崽,心里更加确定眼前这位道君可能虐待了这幼崽。

  只可惜他人微言轻,恐怕也改变不了道君的想法。

  但小侍从是个热心肠的,在最后离开前还是委婉地提了一下:“道君,这只幼崽看着有些胆小,教导幼崽也应当好生教导,这幼崽看着十分乖巧。”

  无阙也算是生了一副玲珑心肠的,这小侍从的言外之音又何尝听不出来,他绷着脸点了点头,而顾七则是埋在无阙的怀中,一抖一抖的。

  憋笑憋的。

  无阙面无表情地将门关上,刚将幼崽放到了床榻上,幼崽就乐的在床上打滚。

  “从不曾听闻过你是个胆小的。”无阙慢条斯理地说道,还空出了一只手rua着顾七的背毛。

  “嗷呜~”我很乖的。

  企图转移话题。

  “是挺乖巧。”无阙没有反驳。

  只是这随意的语气,怎么看,怎么像就是哄人的语气。

  大约就是,虽然我知道你一点都不乖,但是还是想宠着你一些,便附和附和你。

  幼崽一听,就不服气了,默念法决,变成了人形,一把拉过一旁的无阙,漂亮的红瞳紧盯着无阙,不服气地说道:“我就是乖巧。”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现下有些不服气,带了几分上扬的尾音,无阙再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顾七,身体不由得有些僵硬。

  顾七大约也感受到了无阙的不自在,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太好,连忙将他放开,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道:“我是说真的,平日里你说的,我都有好好记着的。”

  无论是你说的话,还是卿阙说的话,她都有好好记着。

  无阙微微侧身,眸光不由得瞥向旁边的顾七,小姑娘在喋喋不休的碎碎念,红唇一张一合,一时之间,无阙的思绪再次有些混乱。

  或许,并不仅仅是思绪,更是心绪。

  就像有一根羽毛,轻轻撩过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但是又转瞬即逝,令人心痒难耐。

  顾七也是个心大的,光顾着碎碎念,压根没有注意到旁边无阙的紧张失神。

  “我出去走走。”无阙寻了一个借口出去。

  顾七以为他有什么事情,也不阻拦,只说道:“记得小心些。”

  在走之前,无阙回眸看了顾七一眼,乖乖巧巧地坐在床边,丝毫不见是将房间搞成那样子的罪魁祸首。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若是你当真想要拆便拆,无需担心其它。”

  顾七一听他的话,瞬间脸色绯红,把头埋进被子里。

  开玩笑,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伐啦。

  而且,她又不是经常像那样精力过剩……

  不得不承认,如果不出去遛弯,哈士奇精力过剩拆家,情有可原qaq。

  无阙出去之后,关上了木门,便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袍角随着他的动作有了些轻微的幅度。

  顾七在看到无阙走了之后,也有些无聊,她在床上打了个滚,隐约听到了外面街道的喧嚣声。

  即便隔音阵法再好,顾七的五感挺好,还是听得见声音的。

  因为好奇,她起身走到了木窗旁,白嫩的手指轻轻扣住窗格,透过窗格,她看到了外面喧嚣的夜市。

  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烛火映照在顾七的瞳中,像是在眸子里燃起了一团火焰。

  她真的想出去遛弯。

  想去试试下面的小吃。

  想要去街市上撒欢儿。

  想去下面放灯。

  而正在街市上漫不经心走着的无阙,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

  无阙抬眸,就见到幼崽渴望地看着外面的街市。

  或许是因为目光太过灼热,无阙似乎懂了幼崽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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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妄宗,宣阁。

  逐尘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想到父亲竟然会突然来到他这儿。

  “父亲安好。”逐尘起身规矩地行了个礼。

  逐临欣慰地看着已经结婴的儿子,儿子如今成功结婴,放在同龄人之中,也是佼佼者了。

  “近日身体可还好?”

  逐尘正在为逐临倒茶,听到逐临这样问,只是笑笑,说道:“儿子很好,让父亲担心了。”

  说着,便将茶递给了逐临。

  父子俩面对面坐着,逐临接过了茶,入口甘甜,只是尝完之后,又有些若有所思。

  这是他的妻子最喜欢的茶。

  这孩子,终归在心中还是计较的。

  逐临也没打算再提起伤心事,于是将话题转走。

  “怎么不见阿阙同你一起归来?”

  逐尘也早就料到自家父亲会提起师兄,于是解释道:“那时秘境突然出现了问题,我们被强制送了出来,师兄不知所踪。”

  逐临听到逐尘的话,原先愣了愣,之后便继续说道:“无妨,许是他又去哪里历练了,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总是独来独往。”

  逐尘听了,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逐临注意到了逐尘放在几子上的一个金镯,上面繁复的纹路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

  逐尘见到这个金镯,暗道不好,只能装作镇定地说道:“这是儿子无意间得到的一个法器,研究许久,也没有察觉究竟是个什么法器。”

  逐临原先也仅仅只是有些好奇,听到逐尘这样说也顺势打量了一会儿,说道:“此物应当是个镇魂的法器,我哪儿还有一个移魂的法器,兴许是出自一人之手,若是你感兴趣改日我让人拿来。”

  逐尘说道:“多谢父亲。”

  逐临笑了笑,说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有什么短缺的,告诉父亲便可。”

  然后父子二人一起喝了一会儿茶,逐临便离开了。

  逐尘看着自己父亲离开的背影,心中涌上了浓浓的酸涩。

  他总觉得,是他拖累了父亲。

  面色苍白、身形羸弱的青年孤独地坐在窗边,看着放在桌面上的金镯,金镯在月光的映衬下反射了几分冷光,逐尘想着,或许当真是要放弃才好。

  另一边,逐临出了门之后,神色便发生了变化。

  【“那个法器之后可有大用。”】

  他脚底的影子突然发生了变化,像人一样变成了立体的模样站在了逐临身边。

  【“嗯。”】

  影子似乎也预料到了他的冷淡,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最是了解自己的性子。

  一道白影闪过,逐临停下了脚步。

  “拜见宗主。”白术恭敬地说道。

  “你怎的突然来了?”

  逐临也有些意外。

  “宗主,道君如今未曾入魔,反倒是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入了魔。”

  逐临看了一眼旁边的影子,影子早就已经化作了原本的样子,逐临冷笑,当真是个胆小的。

  “无妨,只要那花到手便好,你的任务便是将那丫头引到无妄宗。”

  有了那小丫头,害怕引不来无阙?

  “可是……”

  白术有些犹豫。

  逐临默念法决,掌心浮现了一朵与那魔魂花一模一样的莲花。

  “只要有这,就能控制住那小丫头。”

  白术看着这朵花,心中略微有些不适应,但是还是接过了这朵花。

  “是,宗主。”

  逐临见到白术的目光一直往宣阁游移,也说了句:“若是你想娶瞧瞧他,便去罢。”

  白术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羞赧,但是还是行了个礼,便去了宣阁的方向。

  等到白术走了之后,那影子又冒了出来。

  “你还挺狠。”影子说道。

  “彼此彼此。”逐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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