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至少还穿着围裙呢！”马鱼林说，一边掀起围裙，表示自己毕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很有素质。出轨的时候，考虑到公序良俗，和对方家庭的和睦，也从来不带别人的老婆去酒店，一般都是在别人家里过一夜，又省钱，又温馨。
省钱是真省钱，可是哪里温馨？
紫阳点了一半的头，又开始摇头，眼睛却盯在马鱼林腿上的伤疤，放不开了。
这伤疤的痕迹——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细细的一条线，中途分叉，生出无数细小枝桠，像高压电烧过木板产生的焦黑纹理一样。
大罗天剑？
紫阳伸手去摸，马鱼林掀起围裙的手还没放下。
这时走廊上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冲到门口大喊：“楼下那辆宝马车是谁的？”
紫阳和马鱼林扭头看门口。
林渐冲到门口，看里面。
紫阳在摸一个只穿了围裙的男人的腿。
三个人同时冻结。
林渐看紫阳，想起之前紫阳上楼时跟他说过的话：不要脸，豁出去……
一个正直的男人是不需要别人的担心的……
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不担心你！
紫阳：“不是——那个——他出轨——”
马鱼林：“我一般都在家里——不是——我一般不在办公室——不是——”
两人忙着解释，林渐退了几步，去看门上的招牌：释香馆，没错啊。走廊尽头的释香馆，那个开红车的女老师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林渐觉得这个时候不是讨论紫阳正直还是不直的好时机，继续之前的话题：“楼下那辆宝马车是谁的？”
“我的。怎么了？”马鱼林放下围裙。
“被一辆货车撞了！”林渐说。
“什么！”马鱼林除了别人的老婆以外，最宝贝的就是自己这辆宝马车。当初为了章鱼的研究项目，能每天早点开到实验室，特意用研究资金高价购置了一辆，五年了，这辆宝马车在他的精心呵护下，还跟刚出厂的时候一样。
早上去实验室快，晚上去别人老婆家里也快。
他一早一晚的幸福和期待都在宝马车里，现在却有人跟他说，他的宝马车被撞了？
马鱼林本来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眼熟，想问他我是不是认识你，这时也顾不得问了，窜到窗边，整个上半身压在章鱼丸子机上，打开窗户，向外张望。
一辆货车斜斜地开进草坪，转弯的半径太大，车尾刮到宝马车。
“怎么撞上的！”马鱼林发出绝望的嚎叫。
“那辆红车要开出去，货车给她让位置，开的时候不小心，车尾蹭到。”
“那叫蹭？整整两个车面都刮到啦！”马鱼林已经看到地上的轮胎印，准确地估算出了刮坏车漆的面积。
“对！本来只是挨到一点，可是那个红车的女老师尖叫，吓到了那个开货车的新手，一脚油门踩深了，窜了出去，就把宝马车两个车门都刮了，哦，还有个后视镜！”
“啊！！！焦了！”马鱼林嚎叫。
“是啊。心都焦了。”林渐感慨这位看起来眼熟的男人一定很有学问，否则怎么能一眼就估算出车损，还能生动形象地说出焦了的比喻。哦，对了，还能吸引紫阳。
“啊！真的焦了！”马鱼林压在章鱼丸子机上的时间太长，忘了刚才只是调到小火，压了一会儿，烤到肉都焦了。
马鱼林跳开，一边拍围裙，一边查看自己手上的伤势。各种痛楚交杂在一起，让他对那个莽撞的货车司机深恶痛绝。
另一面，他又感谢这个看起来极为眼熟的陌生人，“陌生人，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提醒，可能那货车司机就逃了！等我先下去抓住他再说！”
马鱼林冲出门，一左一右两只手抓住了他。
马鱼林看左，是紫阳提了裤子，提醒他出门可以，先把裤子穿上。
马鱼林看右，是那个眼熟的陌生人，说：“你不用下去。”
“我一定要下去！那个货车司机肯定会逃！就像我以前出轨偶尔碰到对方老公半夜出差回来一样！”
“不！你真不用。”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那个司机。”
……
当啷一声，马鱼林的手松了，裤子掉地上，皮带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鱼林看着林渐，之前的愤怒、焦痛、疑惑拧成一股，钻到他脑海里，搅出那折磨他不知多少夜的恶梦出来，恶梦中那人的脸在黑夜中泛着青光，逼问他一个个不知所谓的问题，什么爸爸，什么沈文读，什么碧海漂流……
林渐也看着马鱼林，越看越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眼熟，不是那种很久以前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的眼熟，而是——
而是那种拳拳到肉的交情，有过深刻交流后，怎么也忘不了的那种。
紫阳提防着马鱼林突然暴起，掐住组长的脖子往死里用劲。
马鱼林因为过往的悲惨经历，对陌生人抱有极大的敌意和警觉心。自己出马都没有用，更别提把他的宝马车蹭坏了的组长。
看来只能先离开，想想其他办法。
紫阳正要抓住马鱼林，让组长先走，剩下的烂摊子让他来收拾，他也不想抓住一个只穿围裙的男人的手，可是没办法，谁叫他是来报恩的呢。
谁知他抓了个空。
马鱼林跪了下去，抱住林渐的腿大哭：“对不起。是我的错。”
紫阳愣了很久很久。这时，如果有一个人进来，看到三个人这样的场面，想必会更加疑惑这三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不过再疑惑，也比不过紫阳的疑惑。
出于正直的品质，紫阳忍不住提醒马鱼林，是林渐把他的车蹭了，而不是反过来，你是不是刚刚被章鱼丸子机烫坏了脑子？还是说一直没穿裤子腿着凉了？
“把裤子穿起来吧。”
林渐长叹，马鱼林哭出声，他才记起来。原来是你啊。
那天晚上，玉虚带他去沈文读家里报恩，摸黑误伤了马鱼林，因为一开始就把马鱼林打得鼻青脸肿，一直都不知道马鱼林不肿的时候长什么样，所以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不过马鱼林一哭，这哭声倒是十分熟悉。
马鱼林乖乖地把裤子穿了起来，还说宝马车不用赔，有保险。当初出轨的时候，怕对方老公报复，早就买足了车险，别说刮了两个车面，就是车被烧了，也能赔。
“您还有什么事吗？”马鱼林恭敬地问。
紫阳在一旁看林渐，眼神中满是敬畏。组长也许真的有足以匹配组长身份的实力。
林渐问马鱼林田雅思的事。
马鱼林把所有关于田雅思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曾经很想出轨田雅思。”
“然后呢？”紫阳替林渐追问，刚才他也是断在这里。
“然后就没了啊。”马鱼林说。
紫阳很生气，批评马鱼林：“你脑子里除了出轨就不会有其他事情吗？”
马鱼林也很生气，批评紫阳：“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出轨！”
紫阳问：“为什么？”
马鱼林说：“因为一个男人要出轨，至少需要两个人喜欢他。我有一个很爱我的老婆，我只要再找一个很爱我的大学同学或者同事就行了。你有吗？”
省钱是真省钱，可是哪里温馨？
紫阳点了一半的头，又开始摇头，眼睛却盯在马鱼林腿上的伤疤，放不开了。
这伤疤的痕迹——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细细的一条线，中途分叉，生出无数细小枝桠，像高压电烧过木板产生的焦黑纹理一样。
大罗天剑？
紫阳伸手去摸，马鱼林掀起围裙的手还没放下。
这时走廊上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冲到门口大喊：“楼下那辆宝马车是谁的？”
紫阳和马鱼林扭头看门口。
林渐冲到门口，看里面。
紫阳在摸一个只穿了围裙的男人的腿。
三个人同时冻结。
林渐看紫阳，想起之前紫阳上楼时跟他说过的话：不要脸，豁出去……
一个正直的男人是不需要别人的担心的……
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不担心你！
紫阳：“不是——那个——他出轨——”
马鱼林：“我一般都在家里——不是——我一般不在办公室——不是——”
两人忙着解释，林渐退了几步，去看门上的招牌：释香馆，没错啊。走廊尽头的释香馆，那个开红车的女老师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林渐觉得这个时候不是讨论紫阳正直还是不直的好时机，继续之前的话题：“楼下那辆宝马车是谁的？”
“我的。怎么了？”马鱼林放下围裙。
“被一辆货车撞了！”林渐说。
“什么！”马鱼林除了别人的老婆以外，最宝贝的就是自己这辆宝马车。当初为了章鱼的研究项目，能每天早点开到实验室，特意用研究资金高价购置了一辆，五年了，这辆宝马车在他的精心呵护下，还跟刚出厂的时候一样。
早上去实验室快，晚上去别人老婆家里也快。
他一早一晚的幸福和期待都在宝马车里，现在却有人跟他说，他的宝马车被撞了？
马鱼林本来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眼熟，想问他我是不是认识你，这时也顾不得问了，窜到窗边，整个上半身压在章鱼丸子机上，打开窗户，向外张望。
一辆货车斜斜地开进草坪，转弯的半径太大，车尾刮到宝马车。
“怎么撞上的！”马鱼林发出绝望的嚎叫。
“那辆红车要开出去，货车给她让位置，开的时候不小心，车尾蹭到。”
“那叫蹭？整整两个车面都刮到啦！”马鱼林已经看到地上的轮胎印，准确地估算出了刮坏车漆的面积。
“对！本来只是挨到一点，可是那个红车的女老师尖叫，吓到了那个开货车的新手，一脚油门踩深了，窜了出去，就把宝马车两个车门都刮了，哦，还有个后视镜！”
“啊！！！焦了！”马鱼林嚎叫。
“是啊。心都焦了。”林渐感慨这位看起来眼熟的男人一定很有学问，否则怎么能一眼就估算出车损，还能生动形象地说出焦了的比喻。哦，对了，还能吸引紫阳。
“啊！真的焦了！”马鱼林压在章鱼丸子机上的时间太长，忘了刚才只是调到小火，压了一会儿，烤到肉都焦了。
马鱼林跳开，一边拍围裙，一边查看自己手上的伤势。各种痛楚交杂在一起，让他对那个莽撞的货车司机深恶痛绝。
另一面，他又感谢这个看起来极为眼熟的陌生人，“陌生人，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提醒，可能那货车司机就逃了！等我先下去抓住他再说！”
马鱼林冲出门，一左一右两只手抓住了他。
马鱼林看左，是紫阳提了裤子，提醒他出门可以，先把裤子穿上。
马鱼林看右，是那个眼熟的陌生人，说：“你不用下去。”
“我一定要下去！那个货车司机肯定会逃！就像我以前出轨偶尔碰到对方老公半夜出差回来一样！”
“不！你真不用。”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那个司机。”
……
当啷一声，马鱼林的手松了，裤子掉地上，皮带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鱼林看着林渐，之前的愤怒、焦痛、疑惑拧成一股，钻到他脑海里，搅出那折磨他不知多少夜的恶梦出来，恶梦中那人的脸在黑夜中泛着青光，逼问他一个个不知所谓的问题，什么爸爸，什么沈文读，什么碧海漂流……
林渐也看着马鱼林，越看越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眼熟，不是那种很久以前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的眼熟，而是——
而是那种拳拳到肉的交情，有过深刻交流后，怎么也忘不了的那种。
紫阳提防着马鱼林突然暴起，掐住组长的脖子往死里用劲。
马鱼林因为过往的悲惨经历，对陌生人抱有极大的敌意和警觉心。自己出马都没有用，更别提把他的宝马车蹭坏了的组长。
看来只能先离开，想想其他办法。
紫阳正要抓住马鱼林，让组长先走，剩下的烂摊子让他来收拾，他也不想抓住一个只穿围裙的男人的手，可是没办法，谁叫他是来报恩的呢。
谁知他抓了个空。
马鱼林跪了下去，抱住林渐的腿大哭：“对不起。是我的错。”
紫阳愣了很久很久。这时，如果有一个人进来，看到三个人这样的场面，想必会更加疑惑这三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不过再疑惑，也比不过紫阳的疑惑。
出于正直的品质，紫阳忍不住提醒马鱼林，是林渐把他的车蹭了，而不是反过来，你是不是刚刚被章鱼丸子机烫坏了脑子？还是说一直没穿裤子腿着凉了？
“把裤子穿起来吧。”
林渐长叹，马鱼林哭出声，他才记起来。原来是你啊。
那天晚上，玉虚带他去沈文读家里报恩，摸黑误伤了马鱼林，因为一开始就把马鱼林打得鼻青脸肿，一直都不知道马鱼林不肿的时候长什么样，所以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不过马鱼林一哭，这哭声倒是十分熟悉。
马鱼林乖乖地把裤子穿了起来，还说宝马车不用赔，有保险。当初出轨的时候，怕对方老公报复，早就买足了车险，别说刮了两个车面，就是车被烧了，也能赔。
“您还有什么事吗？”马鱼林恭敬地问。
紫阳在一旁看林渐，眼神中满是敬畏。组长也许真的有足以匹配组长身份的实力。
林渐问马鱼林田雅思的事。
马鱼林把所有关于田雅思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曾经很想出轨田雅思。”
“然后呢？”紫阳替林渐追问，刚才他也是断在这里。
“然后就没了啊。”马鱼林说。
紫阳很生气，批评马鱼林：“你脑子里除了出轨就不会有其他事情吗？”
马鱼林也很生气，批评紫阳：“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出轨！”
紫阳问：“为什么？”
马鱼林说：“因为一个男人要出轨，至少需要两个人喜欢他。我有一个很爱我的老婆，我只要再找一个很爱我的大学同学或者同事就行了。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