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号下午五点过后,这个女孩你见过吗?”

  蒋扒拉拿出马薇薇的照片,递在门卫大爷的跟前。

  对方叭了一口烟,凑近脑袋,眯着眼,嘴角一垮。

  “刚还有人来问过我呢,马薇薇,对吧?”

  “没错,就是这个女孩子。”蒋扒拉点头。

  大爷转了转眼珠:“要我说,这些女孩子都是被厉鬼索走了。”

  杨锦文问道:“怎么说?”

  “92年,不是有个女孩子失踪吗?一直没找到她的人,这女孩子的母亲过不去,偷摸闯进女生宿舍,从她女儿宿舍阳台跳了楼。

  当时,她还穿着大红衣服呢,这事儿太瘆人了,多邪门啊。

  从那时候开始,咱们卫校每年都有女生失踪,肯定是这女的冤魂不散,把别人家的女儿当做自己的,一起给带下去了!”

  大爷顿了顿,用烟头指向对面的马路:“这不,你们应该知道啊,就前几天,马薇薇的母亲,一个农村妇女就在那边被车撞死了。

  等着吧,以后就是两条冤魂来索命,这学校以后凶多吉少。”

  杨锦文眨了眨眼:“没那么可怕吧?”

  “小伙子,你太年轻,这些事儿,你们年轻人不懂,我在学校工作这么多年,我什么没见过?

  前一年,我晚上巡逻的时候,就在黑夜白天交替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就在女生宿舍楼下飘啊飘……”

  大爷右手猛地一抬:“它嗖的一下子,飘在洋槐树上去了,挂在树梢,就盯着女生宿舍,差点没把我吓死。”

  他说的有模有样,大夏天的,把蒋扒拉听得后背发冷。

  要是换做上辈子,杨锦文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子不语怪力乱神,要真是有这样的事情,那小日*子怎么还没完蛋?

  可杨锦文却再活一世,这事儿怎么解释?

  他没办法解释,只能说上辈子的事情都是一个梦,而且记忆也快完全消散了,他越来越记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大爷,我们不是问这个,7月8号那天下午,你有没有看见马薇薇出校门?”

  大爷蹙着眉头:“看见了吧?”

  “每天下午放学,有很多学生出校门,您怎么就记住她了呢?”

  “那就没看见。”大爷摇头:“我也记不清了。”

  “学生们买生活用品的话,一般都去哪里买?”

  “这几条街都有很多商店啊,就要看她买啥。”

  杨锦文回答说:“女孩子生理期用的东西。”

  听见这话,蒋扒拉很意外地看向他。

  门卫大爷眯着眼:“什么生理期用的东西?你说清楚。”

  “就是卫生巾,女孩子每个月都用到的。”

  “你说这个啊,外面应该到处都有卖吧,我也不懂。”

  杨锦文点点头:“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可疑的人在学校附近晃悠?特别是25岁以上的男子,穿着体面,长得也好看,斯斯文文,时常对着你笑的那种男人?”

  大爷摇头:“穿着体面?那就是几个校领导啰。”

  “行,谢谢您,以后肯定还会来打扰您。”

  见杨锦文问完话,蒋扒拉再抽出一支红塔山递给门卫大爷。

  两个人远离值班室几步后,蒋扒拉问道:“你怎么知道马薇薇是去校外买那个东西?”

  杨锦文正盯着街道两边的店铺,回答说:“她的室友告诉我的,每个月的这几天,是马薇薇的生理期。”

  “学校里应该就有卖这种东西吧?”蒋扒拉似乎很忌讳说出那三个字。

  杨锦文摇头:“腼腆害羞的女孩,都不太好意思在学校买的。”

  蒋扒拉道:“那咱们就按照这个来查?”

  “行。”

  此时,夜色四合,夏日的余晖挂在西边的天空。

  正值下班时间,卫校几条街区的人流开始增多,大街上四处都是自行车按铃铛的声音。

  杨锦文和蒋扒拉找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全黑之后,依旧没有找到马薇薇当日的行踪。

  两个人满头大汗,蒋扒拉掀起衣服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这三条街做生意的小商小贩都没见过她。”

  杨锦文吐出一口气,前几天已经进入伏天,天气酷热,闷热难当,路面被白天的太阳一烤,就跟火炉一样,稍微一动,全身都是汗。

  他买了两瓶冰镇汽水,递给蒋扒拉一瓶:“喝点。”

  蒋扒拉接过后,插进吸管,一口气给全喝光了。

  杨锦文也是如此,喝完之后,他把两个空汽水瓶还给商店老板,找回六毛钱的押金。

  眼前这个小卖部也有售卖女性卫生巾的,不过却是放在货架最里面,守店的老板是个男人,大多女性都不会从他手上买这种东西。

  蒋扒拉道:“这边有一个夜市,咱们去那里看看?”

  杨锦文问:“夜市有卖卫生巾的吗?”

  “有的,有摆摊的,我以前和我老婆逛街看见过。”

  夜市是在四条街区之外,在一个比较宽敞的老街。

  两侧的房子都很低矮,往高处看,上方布满了杂乱的电线,然后便是湛蓝色的夜空,皂角般大小的月亮悬在夜空之中。

  夜市的灯光很暗,卖各种东西的都有,大一点的摊位,还私拉了电线,用一根竹竿悬挂着一盏昏黄的灯泡。

  这些摊贩卖的东西,要是让前世的杨锦文看见,肯定马上把人拘起来,各种管制刀具、各种毒性极强的农药都不说了。

  你还能看见公然买卖‘地龙’的,也就是穿山甲,还有极具震撼感的熊掌。

  在这个时代,虽然已经立法了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但法律并不完善,执行起来也很难。

  譬如,盗猎十只地龙,会判多少年?

  最多也就一年。

  蒋扒拉也知道这些人是违反犯罪,但他看都没看一眼。

  处理起来确实是难。

  杨锦文看了看关在笼子里的地龙,想了想,等稍后再打电话给森林公安,能救一个是一个。

  夜市的摊位很长,推着自行车来闲逛的人也很多,大多都是看看,并不买,买也是买家里的必需品,比如锅碗瓢盆这些。

  在最后面,是摆摊卖服装和日常生活用品的。

  杨锦文看见摊位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女性用的卫生巾。

  蒋扒拉也发现了,他快走几步,跟摊位的一个中年妇女招呼道:“你好,向你打听一些事儿。”

  中年妇女坐在小木凳上,水桶般的腰上绑着挎包,她抬头瞥了一眼蒋扒拉:“你没看见我在做生意,不买东西就走。”

  蒋扒拉撇撇嘴,蹲下身,选了一个钥匙扣:“这个多少钱?”

  “五毛。”

  蒋扒拉掏出钱包,买下来后,问道:“你现在有空了吧?”

  中年妇女嘿嘿笑道:“说,啥事儿?”

  蒋扒拉将马薇薇的照片递在她眼前:“见过这个女孩子吗?”

  “你拿近一点,我看不见。”

  杨锦文从蒋扒拉手上拿走照片,绕过摊位,来到女人跟前,递在她的手上。

  中年妇女仔细看了看后,琢磨道:“我好像认得她。”

  蒋扒拉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你看清楚了,你真认识她?”

  中年妇女指了指摊位上的卫生巾。

  “她来买的这个,还跟我讲价来着,我这是大牌子呢,舒尔美的。

  比商店里都已经便宜五毛钱了,我还怎么少给她?

  她买了之后,还让我用黑色塑料袋给她装起来。”

  这种摊位贩卖的女性卫生巾,大多都是不合格的产品,要么使用的是医用废纱布,或者是翻新的棉胎。

  卫生情况极差,里面可能添加了工业滑石粉,要么是用甲醛漂白,或是里面藏着虫卵。

  殊不知,有的女性长期使用这种劣质东西,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譬如宫颈糜烂,切除的子*宫的都有。

  马薇薇选择在夜市来买,除了穷,便是不会被同学老师看见。

  杨锦文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中年妇女回答说:“就前几天,具体哪一天我记不清楚了。”

  “她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一个人,像是附近的学生,挺害羞的。”

  “买了东西后,她从哪个方向离开了?”

  “就那边。”

  中年妇女指向摊位的斜对面,那边有一盏孤零零的水泥杆路灯,昏黄的灯光后面,是一条幽深狭长的小巷子。

  蒋扒拉道:“那条路是回卫校的近道。”

  杨锦文再次问道:“阿姨,你能确定她是几点几分离开的摊位吗?”

  “七点过后了吧。”

  “她除了买卫生巾之外,还买了什么?”

  中年妇女拿起摊位上一个圆状形东西,递给杨锦文:“顶针,女孩子一般不会用这个东西,这可能是给她妈买的,用来纳鞋底的。”

  “行,谢谢您。”杨锦文站起身,发现蒋扒拉已经走到了电线杆前。

  他走过去,看见水泥电线杆上贴着不少小广告。

  租房的广告、重金求子的广告,纯种狼犬配种的广告。

  这些广告层层迭迭,在最里面有一张寻人启事的广告,被这些广告给覆盖了。

  蒋扒拉伸手撕掉前面的广告,露出里面寻人启事的广告。

  上面只有几十个字,而且纸张已经泛黄。

  【1996年5月21日,我堂妹秦雪兰和婶婶张会群失踪,堂妹是城南卫校的学生,婶婶是农村人,她们年龄分别是十九岁和四十二岁,失踪前,她们背着竹编背篓,两个人身高分别为……】

  纸张的下半截已经被撕掉了,看不到后面写的是什么。

  蒋扒拉双手都在颤抖,他抿了抿嘴,心脏砰砰直跳。

  他呢喃道:“这是我徒弟贴的,他生前一直在找她们……”

  杨锦文默然无语。

  昏黄的路灯,把他俩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而另一头是喧闹的夜市,吆喝的商贩,推着自行车的男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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