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环儿与小翠拿了茶水与糕点过来时,却只见到手拉着手的许锦笙与柳湘之。

  环儿当即脸色就是一变,有些忘了身份地着急地问道:“我家侧妃娘娘呢?”

  许锦笙蹙了蹙眉,柳湘之倒是没怎么在意。

  “她去出恭去了,想必就快回来了。”

  即使听见了柳湘之的回答,环儿的脸上仍旧有着急色,“奴婢还是去找找侧妃吧。”

  她说着就打算离开,步子还没迈开就看见不远处左江云已经走了回来,环儿脸上有着戾气,许锦笙看在眼里。

  “你可算回来了,不然要把你这丫鬟急死。”柳湘之说道。即使是打趣的话,她说出来时也扯不出笑意来配合。

  左江云笑了笑,只是朝环儿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柳湘之不知想到了什么,见到左江云回来了,她却突然起身道:“说来也是怪,你倒是回来了,我却想小解了,你们先聊着。”

  也没等多说什么,便带着小翠离开了。

  左江云坐了许锦笙的右侧,朝她笑了笑,“安宁郡主。”

  打了个招呼后便不发一言。

  许锦笙眸光不着痕迹地转向环儿,突然开口道:“我想与左侧妃说几句私房话,你们俩去亭子外边守着吧。”

  思琴倒是没什么意见,福了一礼就打算转身。

  环儿犹犹豫豫地看着左江云,偏生后者怎么也不搭理她,头都没抬一下。

  许锦笙冷笑一声,“怎么?本郡主的话吩咐不了左侧妃的丫鬟是吗?”

  “不敢不敢。”左江云急忙应声,又冲环儿道:“环儿,你退下吧。”

  “是。”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亭子,与思琴站在了亭外十步远的一处。

  许锦笙见她离开了,转头朝左江云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谢谢你在谨王府对湘之的照顾。”

  左江云愣了愣,随即也有些苦涩地笑道:“我与柳小姐都是同病相怜,自然要互相帮扶的。”

  许锦笙的面色一滞,带了些许严肃,“可是我仍记得当初你在布庄与我说过的话,你如此主动,若不告诉我理由,我怕是忍不住会怀疑你别有用心。”

  闻言,她先是没想到许锦笙这么直接,转而又觉得有些羡慕柳湘之,默了默才道:“其实,是因为柳公子。”

  “柳大哥?”这次轮到许锦笙惊讶了。

  左江云听见了她对柳守之的称呼,眼中的羡慕之色愈发浓郁。

  “是,柳公子曾帮过我,我再帮一帮他的妹妹,也没什么不行的。”

  许锦笙本想问问她与柳守之之间到底是什么故事,可见她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想问问,谨王他是怎么对待湘之的?”

  左江云一愣,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也有些为难地道:“郡主没有问过柳小姐自己吗?”

  “问了,她也就随口提了一下谨王的脾气暴躁,时常骂她。可我觉得她有瞒着我什么,不然她怎么会憔悴成那个样子?”

  “既是这样,柳小姐说的什么,便是什么,我也不好多言,她自己感受到的定然才是真的。”

  她想到的却是,万一许锦笙知道了柳湘之的遭遇,为了帮柳湘之,坏了五皇子的计划,就糟了。

  见她都这么说了,许锦笙也不打算追问,只是说:“你比我和湘之的年纪都小上一些,却好像比我们的心思都要剔透。”

  “哪里,不过是从小就得靠自己,经历得多了,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伏低做小。”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左江云显得有些失落和惆怅。但她这句话似是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不然对着别人说出来,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许锦笙看着她,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在东楚皇宫,自己一个人艰难过活的样子。

  “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从那时在布庄起,就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要嫁给谨王了?”

  左江云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有些犹豫着开口道:“家中安排,所以我早已知晓。当时虽然和郡主你相处不久,但我自认识人不错,故而没忍住便与郡主多说了两句。”

  也许是从小的生长环境所致,她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擦亮眼睛去看身边的每一个人,从言行举止到细节点滴,她恨不得能一眼便看穿每个人的心。

  许锦笙听着,越发觉得她和曾经的自己格外相似,只是还要更佩服她些,都是她一个人在踽踽独行。

  “你以后就叫我锦笙吧,我叫你江云可好?”她抬手撑在桌上,托着自己下巴,微弯了眼看着她,“我也把之前你说过的那句话再说与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便说出来,算是感谢你在谨王府对湘之的照顾。”

  也算是现在的许锦笙在帮助曾经的自己。

  ……

  她们没聊多久,许锦笙便率先回了宴上。

  “笙儿,你可算回来了。”李绥一见她归席,就拉住她,“刚刚有个什么幻术表演,可算是神了。”

  “幻术?”许锦笙一愣。

  “是啊……”

  许锦笙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她生辰,苏木为了给她庆生,花费了上千两银子请的幻术班子。

  她脑子里瞬间就能回想起当日的情形,连李绥在她身旁念叨什么都有些听不清了。

  苏木也不知怎么样了,蛇毒有没有清除干净?想想还真是欠了他太多人情。

  她抬手端了一杯茶想抿上一口,不经意间扫到对面诚王的席位上空空荡荡,只有诚王妃一人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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