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儿不是回去的路啊?”

  香薷四下看看,她跟着吴氏从金氏那边出来,本该往南边走的,可吴氏却一路信步到了花园,只在池边曲廊里静静立着,夜色迷蒙,即便廊上挂着纱灯,也瞧不清池塘里的红鲤,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家大小姐在看的究竟是什么。

  吴氏脸上神色淡淡的,只是望着池塘那片一团漆黑的夜色:“以后再请大夫进府来瞧我的病,就不要再去保和堂请张大夫了,你还要寻妥帖的人去告诉父亲,丞相府也不要再请张大夫了,事情你不必细说,等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我自然会回去的,到了那时我再跟父亲细说就是了,你如今只需告诉父亲,若要不惹祸上身,就该寻别家的大夫瞧病。”

  她知道,张郢非断然跟金氏落胎的事情有关,之前她带着张郢非进府来给金氏把脉,在夏侯懿眼里,等于是她帮了金氏,夏侯懿既然厌恶金氏,必定连她也跟着厌恶了几分,夏侯懿后来又故意让张郢非参与金氏落胎的事情,也必定是存了几分做给她瞧的心思,她为了不被波及,自然是要远着张郢非的,日后丞相府和保和堂也要划清界限才好,她总不能为了金氏莫名其妙的丢了自己的侧妃之位。

  “如今也快开春了,再等半个多月,夜里不冷的时候,大小姐的心口也会好些,等真正暖和了,大小姐也不会再觉得心口疼了。”小儿了里静。14dl。

  吴氏心口疼的毛病,还是上次留下的,她莽撞截杀窦雅采,结果被她一针刺中胸口,从此就落下了这胸口疼的毛病,每逢阴雨或是下雪的日子,就特别难熬,疼的厉害,张郢非也没有办法根治,只能缓解,这心口疼的毛病就得跟着吴氏一辈子。

  不过这心口一疼,吴氏总觉得是在告诫她不要再莽撞行事,也算是一个教训吧,否则她只怕会落得跟金氏一样的下场。

  香薷这话说了之后,半天没有回应,吴氏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香薷也不敢出声,只是陪着吴氏站着,她们这边站在曲廊下,地势稍稍高一些,能看见池塘对面的景色,她正往那边看,却瞧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不由得一愣。

  “那不是京侍卫长么?他怎么穿着夜行衣?咦,怎么一闪人就不见了?”

  香薷是认得那个佩剑,其实对面的人穿着夜行衣蒙面,根本认不出是谁,只是香薷平常很是关注京墨,觉得京墨气宇轩昂的模样很好看,所以时常打量他,对面那人虽蒙面且一闪就过去了,但是她仍然能认出那把佩剑,那佩剑是京墨独有的。

  吴氏本在沉思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异样,听到香薷的话一愣,继而沉了眉眼,掩了眸底波澜,淡声道:“这府中的事你又知道几件?他是王爷的心腹,自然要替王爷办事,大晚上的蒙面穿着夜行衣出去,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你倒好,还嚷嚷出来,若是被人听见,又是一桩祸事!你只装作没看见吧,反正这件事肯定与你我没关系!”

  香薷是她的陪嫁丫鬟,她嫁来瑞王府,一共带了两个陪嫁丫鬟,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去年她做主给嫁了人,如今她身边就只剩下香薷这一个从娘家带来的丫鬟了,香薷跟了她这么多年,她自然了解香薷的心,知道香薷对京墨有些意思,只是碍于她的管教一直不敢宣之于口,但是私底下,香薷对京墨可见是上心的,不然也不会看不见面貌,单凭一把佩剑就认定了那人就是京墨呀……

  想到这里,又加了一句,“你年纪还小,等再过两年大一点,我会去跟王爷说的,若是京墨也喜欢你,就给你们两个主婚,让你嫁给他,所以你要安分些,莫动了歪心,也莫让人家讨厌你,将来我也好开口,让他娶你疯狂网络。”

  若是香薷能嫁给京墨,对她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她不能得夏侯懿的心,若香薷能得京墨的心,倒也能省下不少事。

  香薷听了大喜,可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喜过之后有些娇羞,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只抿唇道:“我自然听大小姐的,这两年大小姐还要筹谋,我是要陪着大小姐的,何况他,京侍卫也没跟我说过多少话,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

  吴氏见香薷害羞,也只是微微一笑,想着香薷配京墨倒也不错,正想着这事,却忽而想起她刚到络玉阁时,那京墨抱着一摞东西出来,好似是卷宗或者书籍似的样子,上头还盖着白色的绢帕,那东西似乎不同寻常,窦雅采出来之后就说了几句话让京墨先走,偏巧那时候一阵风吹过,将那帕子吹起一角来,她好像看见了金漆存条,当时她还没有看的很清楚,京墨就已经走远了,她当时还在想这些是个什么东西,可思绪却被窦雅采打断了,她也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如今又看见京墨,才想起来。

  京墨这大晚上的这副打扮,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他来,那他手上的那神秘卷宗和他现在出去有没有关系呢?京墨是夏侯懿的心腹,窦雅采能够命令的动他让他去做事,很显然窦雅采是知道这神秘卷宗的来路的,那么,这东西有可能跟夏侯懿有关,他们究竟暗地里在做些什么事情呢?

  吴氏抿唇,她心中实在是好奇的很,再者,她还有一个心思,她还必须要抓住夏侯懿的把柄,好让他有所掣肘,不能让他有理由休了自己,如若父亲不行了,她至少能够保住自己,只要她还是瑞王府的侧妃,父亲就还有可能东山再起,总不能跟金氏一样,将全族都给连累了。

  所以下次回府,她要将此事告诉父亲,这神秘卷宗她总觉得有问题,可以让父亲暗地里查一查,或者会有发现也说不定。

  吴氏心中主意已定,转头对着香薷笑道:“回吧!”

  香薷点点头,两个人便一齐离开这边的曲廊。

  那早已出了王府带着卷宗赶去刑部密房的京墨不会知道,他不经意从花园经过的身影被吴氏和香薷看到了,也不知道香薷已经认出了他,他只是刚把卷宗的金漆封条重新封存好,然后带着卷宗连夜放回密房里去,他还以为自己此行定是万无一失的。

  ……

  窦雅采又在屋中与金氏说了几句话,白芍便拿着汤药来了,金氏一眼的泪,却仍是喝了汤药,她自然也不想死,窦雅采该说的话都说了,该证实的事情也证实了,便出了金氏的院落,往外边走来,见艾叶还未回来,她便自己回了络玉阁去了。

  冬夜月色清冷,她未穿披风,这会儿裹紧了些自己身上的衣裳,走了一会儿,看见络玉阁门廊前那熟悉的烛光时,心口才是一松,回来这两日都没消停过,夏侯沅的热退了,却又被他拉着听夏侯懿说了往事,还没缓过来,夏侯懿又出痘了,这厢还未消停,金氏和吴氏又闹上门来,如今金氏的事情尘埃落定了,她跟吴氏的矛盾也彻底的摆在明面上了,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夏侯懿虽说是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但是她怎么觉得自己在府里也没有真正的休息呢?

  撩开门帘进了屋中,却见内室床榻上一大一小端坐在那里,她一愣:“戌时末了,你们俩怎么还不睡?”152526

  她走的时候,夏侯懿不是睡的好好的么?夏侯沅刚沐浴完,不是应该睡觉的吗?现在都坐着望着她,这是要做什么?

  夏侯沅捧着一本书靠在小几边上就着烛台正在看,听见窦雅采的话,抬了眼眸,抿唇灿笑道:“娘你回来啦!我今儿睡多了,这会儿精神好得很,还不想睡觉,所以坐在这里看看书。”

  一旁坐着的夏侯懿微微挑眉:“你是不是去了金氏那里?”

  他睡的浅,她没走多久他就醒过来了,不见她心里不踏实,也无法入睡,干脆坐起来等他,儿子在一盘静静的看书,他就这么坐着干等,等了许久,她才回来代理舰长的幸福生活。

  窦雅采从外头回来,身上还带着凉意,出去时没带手炉,便走到地龙前将手探过去取暖,一面答道:“是啊,我去了金氏那里,有些事儿我要亲眼看了才放心,顺便与她说说话,这会儿说完了,就回来了。”

  夏侯懿撩开被褥,下了床榻,自后抱住她的腰身,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暖热的手掌中,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与她能有什么话说?莫不是你心里对她还有歉疚?”

  “不是,只是想去看看她的胎是不是真的落下来了,你又不懂医,我去瞧一瞧总是放心些的,”

  窦雅采轻轻一笑,声音也很轻,只他们两个能听到,“我对她没有歉疚,你心里知道的,我只是可惜那个孩子,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也过去了,我自然不会再去想,不然也是无谓伤心罢了,你厌恶她,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只是听了她一些心里话,觉得她可怜罢了,她到底比吴氏待你真心些。”

  他一听这话,轻轻哼了一声,将头搁在她肩膀上,热热的气息缭绕在她脖颈之间:“我不喜欢的人,再怎么真心都是无用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吗?我只得一个人,只得一颗心,不可能回应所有的深情,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不然的话,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人伤心事了。”

  她低低一笑,小手握紧了他的大手:“所以我常常庆幸,庆幸你喜欢我,不然我就是另一个金氏了,不过我比她好,不会像她这样害人害己,自己伤心也就算了,还害的整个家族被她牵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夏侯懿不愿再说金氏的事,也不想提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于是将她翻转了身子,扯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额头,笑的温柔似水:“沅儿说,我已经不发热了,你瞧瞧看,我是不是好了?”

  看见他温柔的眸光,窦雅采唇角不自禁的也勾起笑意,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扯着他的手腕探脉,半晌,笑开来:“看来这药汤是起作用了,这热确实散去了不少,你也快好了,大概过了明日,这痘也就能慢慢消下去了。”

  瞧着他一脸的红的亮透的痘疹,她忍不住笑起来,不禁想着,若是外头的人瞧见素来寡情冷淡的瑞王爷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

  窦雅采瞧了他半晌,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便从他怀中出来,走到书案前,在她那些宝贝医书里搜寻半晌,选定了一本拿出来,走到床榻前,直接从夏侯沅手里将他正在看的医书夺过来,瞧了一眼嗤道:“《黄帝内经》?又看这个做什么?你小时候看的还少?明儿就是二十九,你生辰,来,这本送给你,好好收着看吧,等我有空了,再来考你!”

  夏侯沅刚识字时,就看的黄帝内经,里面的内容他几乎都能背下来了,如今大了,没事还老爱抱着看,窦雅采不许他用这个做消遣,每每看的时候也是入眼不入心,抱着这本书装样子,还不是在旁边偷听他们说话么,窦雅采哼了一声,别以为她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夏侯沅也不恼,嘻嘻笑了一声,将窦雅采递过来去的医书翻了一下,看了一眼封皮,《铜人经》?他轻轻皱眉,有些不高兴:“娘,四年了,自从我识字开始,年年生辰,你都送我医没有别的新鲜玩意儿吗?每年看医书真的很闷啊,你就不能稍微花点儿心思准备些别的东西么?”

  他每年二月二十九的生辰,年年期待生辰礼物,但是年年窦雅采丢给他的,都是一本医书,换了谁,都会失望的吧?

  窦雅采挑眉:“不喜欢?不喜欢那你还给我啊!”

  斜睨了夏侯懿一眼,努嘴道,“你想要新鲜玩意儿啊?找你父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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