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游长青要求平衡，外加游长青提醒林毅有些事情时机不成熟，所以无论是秘书被栽赃，还是陈云帆联合住建部副部长田勇挖坑，林毅都没有彻底和陈云帆撕破脸皮。
现在，林毅不在南厦市工作了，所谓的平衡要求也就不存在了。
除此之外，陈云帆在土地财政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不回头，留下了很多隐患，而且再次失去了对市委常委会的掌控。
甚至，还有一批陈云帆的嫡系，利用棚户区改造和大搞房地产建设投资的契机，疯狂敛财，给陈云帆拉了泡大的。
这一切，让陈远方将自己的无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毅认为，陈云帆的表现应该已经达到了上面的‘预期’，是时候烤鱼了，怎么可能还会给陈云帆谈和的机会？
“你……”
面对林毅毫不掩饰的羞辱，陈云帆气得脸色发青。
然而——
不等陈云帆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林毅便端起茶杯说道：“云帆书记，走好，不送！”
“好，好，好，林毅，你这么玩是吧，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陈云帆怒极反笑，伸手指了指林毅，撂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阵营为什么会扶持陈云帆这样一个棒槌，当新一代扛旗者？是因为陈云帆前些年利用土地财政，表现得太过耀眼？还是陈云帆后面飘了，不思进取，有了路径依赖？
望着陈云帆离去的背影，林毅忍不住在心中暗问自己，然后回忆上一世上面的变化，思索着其中的玄机。
没有答案，但林毅很清楚，无论如何，上面让陈云帆来南厦和自己打擂台，目的只有一个——用陈云帆祭旗！
虽然陈云帆抓经济、保民生的能力不行，但他搞事情是一把好手。
当天下午，林毅就接到了一个来自京城的电话。
电话接通，听筒中很快传出了声音：“林省长，我是住建部田勇。”
“田部长，有什么指示？”
林毅对于陈云帆再次找田勇这个帮手，并不感到意外，同时也没给田勇好脸色，连好都没有问，直接呛了一句。
田勇眉头一挑，开门见山地说道：“林省长，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可以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田部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什么事情？”林毅面对威胁，语气瞬间转冷。
田勇同样冷声说道：“林毅，你不用装傻，你很清楚是什么事情。我明确告诉你，陈云帆不是你能动的。另外，你在宁海搞房地产改革试点，小打小闹，刷刷政绩没问题。如果你真想动房地产这个几十万亿的行业，绝对会碰得头破血流！”
“你的话，还有你的语气，让我想起了一些故人。”
面对田勇的威胁，林毅突然笑了，“当初，赵家人和章家人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口吻。我很好奇，谁给你的勇气？”
“林毅，你要面对的是一个行业和一群人，话已至此，你自己掂量！”田勇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表现得十分强势。
那我就好好掂量下！
林毅微微眯眼，然后拨通了秘书宁远的电话，说道：“通知工信厅、科技厅、住建厅、国土资源厅，我明天带队去南厦市检查，要求四家单位派相关人员参加调查，参与调查人员严格遵守四不两直规定，严禁走漏风声，否则严肃处理！”
“好的，林省长！”
宁远立刻领命，然后等林毅挂断电话后，立刻通知各单位。
第二天早上八点。
工信厅、科技厅、住建厅、国土资源厅四个单位的一把手，带着相关处室的工作人员，以及省政府副秘书长姚磊，陪同林毅一起前往南厦检查。
这个阵容，让林毅的秘书宁远有些咂舌。
因为，正常来说，除非是省委书记、省长下去调研，各单位一把手才会跟随。
林毅带队，抵达南厦后，第一站直奔沧河区，检查沧河区棚户区改造工作情况。
当初，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要将沧河区打造成南厦的房地产模板，主打高端豪宅，帮助恒远地产南厦分公司与民争利，并且通过林毅在南厦的秘书李辉，栽赃林毅教唆聚众闹事，被林毅送了进去。
后来，陈云帆快刀斩乱麻，清退了恒远地产南厦分公司，让新接手的房地产公司，增加了拆迁补偿款，才息事宁人。
检查过程中，林毅一行人发现，新接手的房地产公司，虽然重新和城中村居民签订了拆迁补偿协议，但是补偿款只支付了一半，剩下一半到现在还没有支付。
这看似没问题，实际问题不小——补偿款是一笔巨款，资金利息不是一个小数！
林毅让人将问题记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南厦市委已经得知了林毅带队来检查的消息。
陈云帆当做不知道，直接无视了林毅，不要说陪同，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
而市长乔辉煌，则第一时间带着南厦工信局、科技局、住建局和国土资源局局长和相关工作人员，前往沧河区，陪同林毅一行检查。
因为是乔辉煌主动带人找上门，林毅没有拒绝陪同检查的请求。
林毅又带队去了长天区，同样检查棚户区改造工作。
长天区拆迁补偿为房子加现金的方案，但林毅等人在检查过程中发现，房地产公司补偿的房子在偏僻位置，补的现金，根本不够差价，等于一鱼两吃，把城中村居民玩弄于股掌之中。
随后，林毅检查其他几个区，情况大同小异，南厦市在棚户区改造这项工作中，非但没有让利，反而帮助房地产公司再次剥削老百姓。
作为回报，房地产公司对相关单位干部进行行贿。
南厦市这样做最终导致的结果是，疯狂卖地获取大量财政收入，然后再将财政收入投资基建配套设施，推高地价和房价，继续卖地，形成循环；房地产公司极致压榨老百姓，赚得盆满钵满，不断加杠杆扩大规模，为日后的悲剧埋下隐患；贪官助纣为虐，大肆敛财，等待他们的将是牢狱之灾；老百姓掏空钱包，背上巨额负债，毫无幸福感可言。
当天晚上，林毅拒绝了乔辉煌准备的接待晚宴，带着随行人员吃了工作餐。
第二天，林毅又带队检查了工信局、科技局和工业园区，直接与企业主对话，得知因为南厦地价不断上涨，导致企业成本急剧上升，一些企业准备离开南厦了。
而南厦市在补齐制造业产业链、科技创新扶持和招商引资方面，没有新的举措，加上棚户区改造工程的问题，检查出来的问题有上百个！
检查结束后，林毅在工业园区组织召开了座谈会。
“通过两天的检查，可以看到，南厦市将省委省政府在上半年经济工作会议上的工作指示当成耳旁风，没有整改棚户区改造和经济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林毅先是说明检查情况，然后做出指示，“要求工信厅、住建厅、国土资源厅和科技厅，汇总本次检查的问题，明天18点前下发检查通报，并将相关通报抄送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要求南厦市委市政府按照通报的问题，认真反思，吸取教训，分析原因，制定措施，限期整改存在问题！”
话音落下，林毅直接结束了会议，表现得很生气。
这让住建厅等省直部门的人慌了，更是吓坏了南厦市相关工作人员，就连乔辉煌心中都有些犯嘀咕。
林毅离开会议室，回到车上后，给南厦市纪委书记纪明打了一个电话：“纪明，住建厅明天就南厦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建设投资问题发布通报。你留意一下通报问题的相关责任人，如果有和南厦市巡视工作双规干部重合的，当作典型案例，按照阳光纪检的工作规定，在网上公开办理，请全国人民监督！”
“是，林省长！”
纪明立刻领命，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林毅这一套组合拳还没有打完，招招直奔陈云帆要害！
仿佛为了印证纪明的判断似的，林毅又给自家媳妇徐诗梦打了一个电话，让徐诗梦找新华社、人民日报东南分社的朋友，根据东南省工信厅发布的通报，对相关企业进行采访，报道南厦市经济工作的问题。
就当这一切发生的同时，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向游长青汇报了林毅带队下去检查的情况。
“我知道了。”
游长青微微颔首，端起茶杯，黄瑞主动离开。
游长青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京城的方向，沉默半晌，缓缓说出四个字：
“该收网了！”
现在，林毅不在南厦市工作了，所谓的平衡要求也就不存在了。
除此之外，陈云帆在土地财政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不回头，留下了很多隐患，而且再次失去了对市委常委会的掌控。
甚至，还有一批陈云帆的嫡系，利用棚户区改造和大搞房地产建设投资的契机，疯狂敛财，给陈云帆拉了泡大的。
这一切，让陈远方将自己的无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毅认为，陈云帆的表现应该已经达到了上面的‘预期’，是时候烤鱼了，怎么可能还会给陈云帆谈和的机会？
“你……”
面对林毅毫不掩饰的羞辱，陈云帆气得脸色发青。
然而——
不等陈云帆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林毅便端起茶杯说道：“云帆书记，走好，不送！”
“好，好，好，林毅，你这么玩是吧，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陈云帆怒极反笑，伸手指了指林毅，撂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阵营为什么会扶持陈云帆这样一个棒槌，当新一代扛旗者？是因为陈云帆前些年利用土地财政，表现得太过耀眼？还是陈云帆后面飘了，不思进取，有了路径依赖？
望着陈云帆离去的背影，林毅忍不住在心中暗问自己，然后回忆上一世上面的变化，思索着其中的玄机。
没有答案，但林毅很清楚，无论如何，上面让陈云帆来南厦和自己打擂台，目的只有一个——用陈云帆祭旗！
虽然陈云帆抓经济、保民生的能力不行，但他搞事情是一把好手。
当天下午，林毅就接到了一个来自京城的电话。
电话接通，听筒中很快传出了声音：“林省长，我是住建部田勇。”
“田部长，有什么指示？”
林毅对于陈云帆再次找田勇这个帮手，并不感到意外，同时也没给田勇好脸色，连好都没有问，直接呛了一句。
田勇眉头一挑，开门见山地说道：“林省长，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可以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田部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什么事情？”林毅面对威胁，语气瞬间转冷。
田勇同样冷声说道：“林毅，你不用装傻，你很清楚是什么事情。我明确告诉你，陈云帆不是你能动的。另外，你在宁海搞房地产改革试点，小打小闹，刷刷政绩没问题。如果你真想动房地产这个几十万亿的行业，绝对会碰得头破血流！”
“你的话，还有你的语气，让我想起了一些故人。”
面对田勇的威胁，林毅突然笑了，“当初，赵家人和章家人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口吻。我很好奇，谁给你的勇气？”
“林毅，你要面对的是一个行业和一群人，话已至此，你自己掂量！”田勇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表现得十分强势。
那我就好好掂量下！
林毅微微眯眼，然后拨通了秘书宁远的电话，说道：“通知工信厅、科技厅、住建厅、国土资源厅，我明天带队去南厦市检查，要求四家单位派相关人员参加调查，参与调查人员严格遵守四不两直规定，严禁走漏风声，否则严肃处理！”
“好的，林省长！”
宁远立刻领命，然后等林毅挂断电话后，立刻通知各单位。
第二天早上八点。
工信厅、科技厅、住建厅、国土资源厅四个单位的一把手，带着相关处室的工作人员，以及省政府副秘书长姚磊，陪同林毅一起前往南厦检查。
这个阵容，让林毅的秘书宁远有些咂舌。
因为，正常来说，除非是省委书记、省长下去调研，各单位一把手才会跟随。
林毅带队，抵达南厦后，第一站直奔沧河区，检查沧河区棚户区改造工作情况。
当初，沧河区区委书记周晓天要将沧河区打造成南厦的房地产模板，主打高端豪宅，帮助恒远地产南厦分公司与民争利，并且通过林毅在南厦的秘书李辉，栽赃林毅教唆聚众闹事，被林毅送了进去。
后来，陈云帆快刀斩乱麻，清退了恒远地产南厦分公司，让新接手的房地产公司，增加了拆迁补偿款，才息事宁人。
检查过程中，林毅一行人发现，新接手的房地产公司，虽然重新和城中村居民签订了拆迁补偿协议，但是补偿款只支付了一半，剩下一半到现在还没有支付。
这看似没问题，实际问题不小——补偿款是一笔巨款，资金利息不是一个小数！
林毅让人将问题记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南厦市委已经得知了林毅带队来检查的消息。
陈云帆当做不知道，直接无视了林毅，不要说陪同，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
而市长乔辉煌，则第一时间带着南厦工信局、科技局、住建局和国土资源局局长和相关工作人员，前往沧河区，陪同林毅一行检查。
因为是乔辉煌主动带人找上门，林毅没有拒绝陪同检查的请求。
林毅又带队去了长天区，同样检查棚户区改造工作。
长天区拆迁补偿为房子加现金的方案，但林毅等人在检查过程中发现，房地产公司补偿的房子在偏僻位置，补的现金，根本不够差价，等于一鱼两吃，把城中村居民玩弄于股掌之中。
随后，林毅检查其他几个区，情况大同小异，南厦市在棚户区改造这项工作中，非但没有让利，反而帮助房地产公司再次剥削老百姓。
作为回报，房地产公司对相关单位干部进行行贿。
南厦市这样做最终导致的结果是，疯狂卖地获取大量财政收入，然后再将财政收入投资基建配套设施，推高地价和房价，继续卖地，形成循环；房地产公司极致压榨老百姓，赚得盆满钵满，不断加杠杆扩大规模，为日后的悲剧埋下隐患；贪官助纣为虐，大肆敛财，等待他们的将是牢狱之灾；老百姓掏空钱包，背上巨额负债，毫无幸福感可言。
当天晚上，林毅拒绝了乔辉煌准备的接待晚宴，带着随行人员吃了工作餐。
第二天，林毅又带队检查了工信局、科技局和工业园区，直接与企业主对话，得知因为南厦地价不断上涨，导致企业成本急剧上升，一些企业准备离开南厦了。
而南厦市在补齐制造业产业链、科技创新扶持和招商引资方面，没有新的举措，加上棚户区改造工程的问题，检查出来的问题有上百个！
检查结束后，林毅在工业园区组织召开了座谈会。
“通过两天的检查，可以看到，南厦市将省委省政府在上半年经济工作会议上的工作指示当成耳旁风，没有整改棚户区改造和经济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林毅先是说明检查情况，然后做出指示，“要求工信厅、住建厅、国土资源厅和科技厅，汇总本次检查的问题，明天18点前下发检查通报，并将相关通报抄送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要求南厦市委市政府按照通报的问题，认真反思，吸取教训，分析原因，制定措施，限期整改存在问题！”
话音落下，林毅直接结束了会议，表现得很生气。
这让住建厅等省直部门的人慌了，更是吓坏了南厦市相关工作人员，就连乔辉煌心中都有些犯嘀咕。
林毅离开会议室，回到车上后，给南厦市纪委书记纪明打了一个电话：“纪明，住建厅明天就南厦棚户区改造和房地产建设投资问题发布通报。你留意一下通报问题的相关责任人，如果有和南厦市巡视工作双规干部重合的，当作典型案例，按照阳光纪检的工作规定，在网上公开办理，请全国人民监督！”
“是，林省长！”
纪明立刻领命，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林毅这一套组合拳还没有打完，招招直奔陈云帆要害！
仿佛为了印证纪明的判断似的，林毅又给自家媳妇徐诗梦打了一个电话，让徐诗梦找新华社、人民日报东南分社的朋友，根据东南省工信厅发布的通报，对相关企业进行采访，报道南厦市经济工作的问题。
就当这一切发生的同时，省委办公厅主任黄瑞，向游长青汇报了林毅带队下去检查的情况。
“我知道了。”
游长青微微颔首，端起茶杯，黄瑞主动离开。
游长青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京城的方向，沉默半晌，缓缓说出四个字：
“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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