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罗太后杀了皇后。宛嫔因为没有资格去祭天，就想着去给皇后请安。
皇后怀孕不足三月，若是她陪皇后解闷得皇后青睐，以后在后宫生存也容易些。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目睹了罗太后杀人。
她担心自己被发现，就近找了地方躲起来，直到罗太后走远都不敢出来。
后来罗慧芝赶来，发现了她，她指出皇后的贴身宫婢被支走，想要以此换来被放过的机会，却被罗慧芝敲晕。
醒来后她已经在皇宫外，在罗慧芝的逼问下道出实情。
傅莳楦看着证词沉默许久。
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在场的都知道皇后被匆忙下葬，没过多久罗太后就成为继后。
傅莳楦没有见到先皇后最后一面。
而证词，某种程度上再现先皇后遇害的情景，无疑是在傅莳楦的心上添上一刀。
罗太后有预谋的杀害，先是支走先皇后的心腹，再是下药迷晕宫殿的人，最后捅死先皇后。
若不是有人目睹，谁会相信罗太后还进过宫。
宫里有人是罗太后的帮凶，而那个帮凶已经在十五年前就被罗太后安上宛嫔帮凶的罪名处死了。罗太后好本事，有人愿意为她去死来遮掩她的罪行。
傅莳楦忽然轻笑出声，嘲讽的意味不知道冲谁。
他小心翼翼地将证词叠好放回盒子，“她是怎么回事？”
“主子让我带她出来时给她下了药，十五年来一直睡着，如同活死人一般。”
“醒来之后还会记得以前的事吗？”
“会记得，但她没有中间十五年的记忆，醒来之后会以为在十五年前。”
闻言，傅莳楦思忖片刻，“把解药给我吧，暂时不需要她醒过来。”
傅莳楦其实很想现在就把人弄醒，他想知道母后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想知道母后在罗太后走后在做些什么，是艰难地求救，还是绝望地等死，又或许二者皆有。
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现在醒来太麻烦，他们还要去离疆，不如就让她这样睡着。
绫香对于傅莳楦没有怀疑证词的真假很满意，爽快应下，“好。”
傅莳楦从绫香手中接过解药，反手递给六一。
六一一愣，随即激动道：“主子，我会保护好的！”
主子没有因为十二的事怀疑他的忠心！
证据交接完，傅莳楦带着他的人到房间里休息。
姜余欢则是和绫香、顾南天聚在顾南天的书房里说话。
“我有些事情要说，说完你们再慢慢叙旧。”顾南天率先开口。
姜余欢和绫香自然没有意见。
“顾前辈请教。”
“欢丫头不必见外，叫我一声叔叔便是。”
姜余欢从善如流，“顾叔叔。”
顾南天爽朗大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拿着吧，叔叔给你的见面礼。”
姜余欢有些迟疑，顾南天的密室收藏着罗慧芝的画像，他们这关系……
她若是收下，算不算对不起姜桥？
进门时顾南天的暗器十分惊艳，有如此优秀的朋友，也不知道姜桥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有没有自卑。
不过想来应当是没有，姜桥自己还用医疯子的药给女儿下毒呢，估计心中没有芥蒂。
“欢丫头？”
“嗯？”姜余欢回神，看到顾南天一直抬起的手尴尬地笑了笑，“顾叔叔一直替娘守着证据，阿欢今日又带着这么多人来扰您清净，实在受之有愧。”
顾南天笑着摇了摇头，“你娘不会同我计较这些。我这里出了空尘几乎没人来，你们来给我添点人气儿也是好的。收下吧，这些年你受苦了，叔叔心里也很无力。”
绫香在一旁听着，偷偷红了眼眶，转过身擦了擦眼泪才笑着道：“小小姐收下吧，顾先生和小姐情同兄妹，小小姐不必如此生分。”
姜余欢这才伸手接下。
箱子沉甸甸的，如同他和娘的情谊一般。
“谢谢顾叔叔。这些年来我浑浑噩噩，自己都没什么感觉，顾叔叔也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不是安慰顾南天，而是实话。
回想姜余欢的过去，其实什么也没有，完全没有印象。
只能从别的地方判断姜余欢过得并不好，但心里其实没什么感受。
“侯爷也太过分了！他竟然如此对待小姐的孩子！小姐当初就不该……”绫香欲言又止，姜余欢大概能猜到，无非是对于罗慧芝嫁给姜桥不满。
绫香气愤过后又愧疚地看着姜余欢，“小小姐，奴婢也知道您的处境，可……”
姜余欢抬手打断，“姑姑不必觉得抱歉，娘那样安排有她的道理。”
她以前也疑惑过，罗慧芝那样厉害的人，怎么说也该有一两个心腹，为何没人护着姜余欢。
直到知道先皇后的事她才明白，心腹被派出去不让回来。若是回来，总会被太后发现，那姜余欢也会有危险。
只能说天意弄人吧，谁也没料到姜桥会有那样一个计划。
绫香还想再说什么，但考虑到顾南天有事要说，又将嘴闭上。
“我们知道你的处境，但却没有来救你，欢丫头有没有疑惑过？”
姜余欢点头，“有。”
她不止疑惑，还想不通。
之前空尘大师给出的解释是知道她没有性命之忧，可她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原主实实在在地在吃苦，虽然她本人可能没有多大的感觉。
现在听顾南天这么问，说明这件事有隐情。
她也没有猜错。
空尘大师没有给出的答案，顾南天给了。
“空尘说你魂魄不全，带走你恐生变数，我们不插手是最好的。”
姜余欢神情一滞，呆愣了片刻，张口时才发现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哑的，“什么意思？”
顾南天叹了声气，“也就是说即便有解药让你清醒，你也是痴儿。若是我们强行带走你，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让魂魄归位。”
手不住地颤抖，姜余欢几次想控制却控制不住。她手指蜷缩，最后用尽全力握紧一拳捶在自己腿上让自己冷静。
她脑子一片空白，几息之后，现代的，古代的，各种场景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从脑海里划过。
皇后怀孕不足三月，若是她陪皇后解闷得皇后青睐，以后在后宫生存也容易些。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目睹了罗太后杀人。
她担心自己被发现，就近找了地方躲起来，直到罗太后走远都不敢出来。
后来罗慧芝赶来，发现了她，她指出皇后的贴身宫婢被支走，想要以此换来被放过的机会，却被罗慧芝敲晕。
醒来后她已经在皇宫外，在罗慧芝的逼问下道出实情。
傅莳楦看着证词沉默许久。
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在场的都知道皇后被匆忙下葬，没过多久罗太后就成为继后。
傅莳楦没有见到先皇后最后一面。
而证词，某种程度上再现先皇后遇害的情景，无疑是在傅莳楦的心上添上一刀。
罗太后有预谋的杀害，先是支走先皇后的心腹，再是下药迷晕宫殿的人，最后捅死先皇后。
若不是有人目睹，谁会相信罗太后还进过宫。
宫里有人是罗太后的帮凶，而那个帮凶已经在十五年前就被罗太后安上宛嫔帮凶的罪名处死了。罗太后好本事，有人愿意为她去死来遮掩她的罪行。
傅莳楦忽然轻笑出声，嘲讽的意味不知道冲谁。
他小心翼翼地将证词叠好放回盒子，“她是怎么回事？”
“主子让我带她出来时给她下了药，十五年来一直睡着，如同活死人一般。”
“醒来之后还会记得以前的事吗？”
“会记得，但她没有中间十五年的记忆，醒来之后会以为在十五年前。”
闻言，傅莳楦思忖片刻，“把解药给我吧，暂时不需要她醒过来。”
傅莳楦其实很想现在就把人弄醒，他想知道母后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想知道母后在罗太后走后在做些什么，是艰难地求救，还是绝望地等死，又或许二者皆有。
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现在醒来太麻烦，他们还要去离疆，不如就让她这样睡着。
绫香对于傅莳楦没有怀疑证词的真假很满意，爽快应下，“好。”
傅莳楦从绫香手中接过解药，反手递给六一。
六一一愣，随即激动道：“主子，我会保护好的！”
主子没有因为十二的事怀疑他的忠心！
证据交接完，傅莳楦带着他的人到房间里休息。
姜余欢则是和绫香、顾南天聚在顾南天的书房里说话。
“我有些事情要说，说完你们再慢慢叙旧。”顾南天率先开口。
姜余欢和绫香自然没有意见。
“顾前辈请教。”
“欢丫头不必见外，叫我一声叔叔便是。”
姜余欢从善如流，“顾叔叔。”
顾南天爽朗大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拿着吧，叔叔给你的见面礼。”
姜余欢有些迟疑，顾南天的密室收藏着罗慧芝的画像，他们这关系……
她若是收下，算不算对不起姜桥？
进门时顾南天的暗器十分惊艳，有如此优秀的朋友，也不知道姜桥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有没有自卑。
不过想来应当是没有，姜桥自己还用医疯子的药给女儿下毒呢，估计心中没有芥蒂。
“欢丫头？”
“嗯？”姜余欢回神，看到顾南天一直抬起的手尴尬地笑了笑，“顾叔叔一直替娘守着证据，阿欢今日又带着这么多人来扰您清净，实在受之有愧。”
顾南天笑着摇了摇头，“你娘不会同我计较这些。我这里出了空尘几乎没人来，你们来给我添点人气儿也是好的。收下吧，这些年你受苦了，叔叔心里也很无力。”
绫香在一旁听着，偷偷红了眼眶，转过身擦了擦眼泪才笑着道：“小小姐收下吧，顾先生和小姐情同兄妹，小小姐不必如此生分。”
姜余欢这才伸手接下。
箱子沉甸甸的，如同他和娘的情谊一般。
“谢谢顾叔叔。这些年来我浑浑噩噩，自己都没什么感觉，顾叔叔也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不是安慰顾南天，而是实话。
回想姜余欢的过去，其实什么也没有，完全没有印象。
只能从别的地方判断姜余欢过得并不好，但心里其实没什么感受。
“侯爷也太过分了！他竟然如此对待小姐的孩子！小姐当初就不该……”绫香欲言又止，姜余欢大概能猜到，无非是对于罗慧芝嫁给姜桥不满。
绫香气愤过后又愧疚地看着姜余欢，“小小姐，奴婢也知道您的处境，可……”
姜余欢抬手打断，“姑姑不必觉得抱歉，娘那样安排有她的道理。”
她以前也疑惑过，罗慧芝那样厉害的人，怎么说也该有一两个心腹，为何没人护着姜余欢。
直到知道先皇后的事她才明白，心腹被派出去不让回来。若是回来，总会被太后发现，那姜余欢也会有危险。
只能说天意弄人吧，谁也没料到姜桥会有那样一个计划。
绫香还想再说什么，但考虑到顾南天有事要说，又将嘴闭上。
“我们知道你的处境，但却没有来救你，欢丫头有没有疑惑过？”
姜余欢点头，“有。”
她不止疑惑，还想不通。
之前空尘大师给出的解释是知道她没有性命之忧，可她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原主实实在在地在吃苦，虽然她本人可能没有多大的感觉。
现在听顾南天这么问，说明这件事有隐情。
她也没有猜错。
空尘大师没有给出的答案，顾南天给了。
“空尘说你魂魄不全，带走你恐生变数，我们不插手是最好的。”
姜余欢神情一滞，呆愣了片刻，张口时才发现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哑的，“什么意思？”
顾南天叹了声气，“也就是说即便有解药让你清醒，你也是痴儿。若是我们强行带走你，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让魂魄归位。”
手不住地颤抖，姜余欢几次想控制却控制不住。她手指蜷缩，最后用尽全力握紧一拳捶在自己腿上让自己冷静。
她脑子一片空白，几息之后，现代的，古代的，各种场景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从脑海里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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