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痛苦地闭上了眼。

  她曾经也把他当做兄长啊。在鬼医死后,她满心的想法就是这世上只剩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了。

  她还能记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守在自己的床边,手里拿了一卷书。

  修长的手指偶尔翻过书页,加上他长了一张儒雅的脸,那一刹那,给人的就是岁月静好的感觉。

  后来二人相熟,他待人的分寸拿捏的极好,夏予与他相处,绝不会有不该有的暧昧,一切都是恰好的。

  他心思细腻,能洞悉夏予的忧愁。可他也不点破,而且如春风一般,慢慢将夏予那颗被冰封的心消融掉。

  可物是人非啊。

  夏予知道他想考科举,想在官场有一席之地。能够抬头挺胸,光宗耀祖。可她不知道的是,他已经为此走火入魔,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将他们二人推到如此绝境。

  “我真的把你当过妹妹。”

  何启儒又重复了一遍,夏予拧眉,只觉得恶心。

  “夏予,你怎么就这么不懂我!”何启儒抓狂,嘶吼着拿匕首懵猛戳船壁。

  “陆淮钦是不是你救的?是不是?!我好不容易要弄死他了,你为什么要救他?他对你那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救他?我才是你兄长,我祖母死的时候让我们两人相依为命的!可你做了什么?”

  何启儒拿脚猛跺甲板,以此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你伙同他断了我的科举路,让我成了残废又成了太监!夏予,你是人吗?我当初拖着一条血腿求你的时候,你记得你是怎么撇下我的吗?我望着你的背影,我是真心灰意冷啊。那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要报复!不是杀了他就是杀了你!我隐忍了这么久,算计了这么久,伪装到自己都想吐,可你为什么要救他!你要是不救他,等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怎么不说你将我卖给陆域,还害死星若呢?你我之间若非要算账,难道不是你先欠我的吗?你说你心灰意冷,我看到你收着别人的钱,卖我求功名的那刹那,我不心灰意冷吗?”

  “我说了多少次了,等我有钱有权了,不就把你救出来吗?!我知道的,陆域那德行活不了多久的,所以我才选了他。”

  “这样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何启儒通红着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是啊,当然了。不是我,你能和陆淮钦遇上吗?你俩现在能成双成对吗?夏予,你要感激我的!你知道吗?你要感激我的!不是我,你和陆淮钦的缘分早断了!”

  “我情愿没有这缘分。”

  “你骗人!你摸着你良心说你不爱他吗?你爱!你现在还爱!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就你那没出息的模样,那男人就算要你的命,你也还会爱!你就是贱啊夏予,你要是真不爱,真不想要这缘分,你自杀啊,你怎么不去死呢?死了一了百了,还有这么多曲曲绕绕吗?你若是在见到他的时候就死了,我会成了太监断了手吗?”

  何启儒气急败坏地扯着裤子,似乎想要把自己最不耻最肮脏的一面给夏予看。

  反正他早没有尊严了,他就是想要夏予看看,一个不完整的男人的那里,到底有多让人恶心!

  可裤子还没有扯落,他率先一脚踩住了夏予偷偷伸出来的手,然后一脚将地上的发簪踢开。

  他突然也没有扯裤子的欲望了。低头看着夏予,何启儒脸上也满是哀戚。

  “其实我也没打算回来的,我想一次没能杀死陆淮钦,都是命,所以我回去了。”

  可谁让他一回去就出意外了呢。

  他给自己编造了凄惨的经历博得大家的同情,本可以在家乡安度一生,谁知道他上茅房的时候,那孩子非要闯进来。

  “你知道那个闯进茅厕的孩子怎么了吗?他死了。”何启儒淡道。

  “他被我推进了粪池,在他要爬起来的时候,我用脚狠狠地踩着他的脑袋,亲眼看他溺死在粪池里。谁让他嘲笑我的。我求他了,他还笑着说要告诉他的伙伴,说那个要当状元郎的何启儒断子绝孙了!我也是第一次动手杀人啊,我不像陆淮钦杀人不眨眼啊,我害怕,所以我逃出来了。我犹豫着又来了岐都,看到你怀了他孩子的那一刻,就想再杀你们一次!”

  何启儒凄笑着,他笑着指了指外面,“马上就要放闸了,你猜你现在下去,有多少生还的机会?”

  “你要是杀了我,你也不会好过的。”

  何启儒眼神暗了暗。

  “夏予,你要是肯跪下来求我,学两声狗叫,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夏予别开脸。

  何启儒笑着点头,把匕首别到腰上,“行,你比我有骨气。”

  说着他就拽起夏予的头发往外拖,夏予扒住腹痛难忍,竟是抵抗不过他一只手。

  “何启儒,你杀了我,你也不会好活的!”

  “我陪你一起死。能拉你做垫背,我很开心。陆淮钦虽然还活着,但我相信他一定比死了的人还痛苦。”

  何启儒用尽全力把夏予甩到了船尾,两人站在外面,迎面吹来冷风。

  满目都是黑,一点点月色根本看不到多远,仿佛人与这艘船都被暗流涌动的河底吸住。

  何启儒确实不想活了,他但还是下不去亲手杀夏予的手,更不能忍受自己身上染到夏予的血。

  所以他拖拽着夏予到船边,试图将她推下去,让冰水成为杀死她的最后凶手。

  夏予死死扒住船边,却还是被何启儒用力往外推。

  突然一声利箭响划破月色,何启儒猛地跪在了地上。

  又几支箭破空而来,将何启儒的手脚钉在了木板上,完全动弹不得。

  周边突然亮起了火光,数艘船想向夏予靠近。

  最近的那艘船上有一道身影,看不清脸,但能见到对方一直做着拉弓的姿势,箭头对准了何启儒的头。

  只要他轻举妄动,那箭就会穿他头颅而过。

  随着船越来越近,夏予终于看到那人是穿了一袭白衣,他强忍着镇定的脸上能看到许多担忧。

  夏予就在那么一下,泪水止不住地汹涌而下。

  随之而来是腹部钻心的疼痛,她看着陆淮钦的船已经靠了过来,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他飞奔而来,就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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