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妖君,其九首而四翼,三足而华羽,血含鸩毒,九命而不死.”

  “若是单纯一对一捉杀,朱鹮妖君想将其毙命,须得费不少苦功。”

  “例如先前,朱鹮妖君出其不意,以神通强杀之,可惜功亏一篑,自那以后,九凤妖君便不是那么好杀了。”

  “只可惜”

  小蓬莱玄青殿中,江生看着九州界送来的消息,啧了下嘴。

  坐在一旁的田明安接过话头:“只可惜,九凤妖君最后陨落在了素琴仙子手中。”

  江生笑着将消息推到田明安面前:“这便是我要说的。”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何其多?”

  “即便是那亿万无一的人中龙凤,亦是不知凡凡,自以为凭借三招两式便可横行天下,无异于自取其辱。”

  “且说那九凤妖君,其与朱鹮妖君因果纠缠,乃是命定之宿敌,胜者飞升,败者轮回。”

  “可谁能料到,九凤妖君最后不是败在自己的命定之敌上,而是败在和自己毫不相关的素琴仙子手中?”

  “谁又能想到从未见过九凤妖君的素琴仙子,凭天琴昭音弓轻而易举就取了九凤妖君的性命?”

  “明安,你可要记好了,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莫要以为除了那些和你有仇怨的其他都是好人。就如那九凤一样,谁能想到,和朱鹮妖君素不相识的素琴仙子会出手呢?”

  田明安点点头,正色道:“师尊说的极是。”

  “这普天之下,有因果纠葛之人数不胜数,你之因果,他人之情,若不能做好万全准备,的确是危险重重。”

  然而江生却是摇了摇头:“又错了。”

  “天底下,从没有所谓的万全准备,即便是纯阳道君,也不可能尽善尽美。”

  “为师虽说不爱赌,但凡事有个七成把握,便敢动手。”

  “这天下间,饶是神通在身,法宝在手,也就是个七成胜算;余下三成,半看机缘半看气运。”

  “你若是真想要万全准备,那么遇事畏首畏尾,还如何去得自家之机缘?”

  “机缘也好,气运也罢,不是你准备越足就越好,若没有敢于争锋的勇气,纵有天大机缘,万般气运也难以成事。”

  “相反,你若敢于争锋,机缘、气运,自会到你面前。”

  听着江生的告诫,田明安有些明悟:“师尊,以前您告诫我们凡事要小心谨慎,行事须得做足准备。”

  “而这次,您却让我们敢于争锋,莫不是机缘已经到了?”

  江生面带笑意:“好生去准备吧。”

  田明安心中振奋,领命离去。

  等田明安离去之后,还不待江生休息,夔岳又是激动的跑来:“灵渊兄弟,听说那九头虫已经殒命了?”

  见江生点头之后,夔岳忍不住笑道:“好事,好事!那九头虫死了,这诸天万界就少了一个阴险小人,日后能省心些了。”

  看着高兴不已的夔岳,江生想了想说道:“夔岳道友,你可听闻阴消阳长,日升月潜?”

  夔岳点了点头。

  江生继续道:“这混沌之中,阴与阳从不可能一方独大,阴阳平衡方才诸界稳定。”

  “混沌宙宇是这般,诸天万界更是这般。”

  “各界之中,绝无完全之阳,更无完全之阴,一界阳长,阴自会隐遁蓄势而待机;同样,一界阴长,阳自会积势蓄力来反压阴。”

  “这便是为何若是一方大千正道太盛,魔道必出天命之人,而魔道猖獗,正道必有救世之主的原因。”

  “天地之间,万物之间,阴阳之较从无彻底压倒之说。”

  “诸天万界,三百六十五重大道,万般因缘,各种性情,人神鬼妖可谓缺一不可。那九凤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眼下九凤没了,必然会再孕育出一个形似或是类似九凤的存在出来。”

  夔岳想了想,有些无奈:“看来我还是高兴的早了。”

  江生笑道:“是,也不是。想要孕育一尊性同九凤,或者说超越九凤的存在,怎么着也要千年光阴,千年之后,应对那全新九凤的,也不是我等了。”

  “换句话说,千年之后我等的道行,也不会去在意那九凤了。”

  “维持阴阳之平衡,有着千百方法,顺势而动也可,预做谋划也可。”

  “夔岳道友若是不想再碰到那类似九凤之人,或许可以寻到下一尊九凤,在其成长起来之前将其禁锢,锁死其未来,不失为一种方法。”

  夔岳若有所思的想着,又看了江生一眼:“这般方法,能将其彻底锁死?”

  江生摇了摇头:“不过是让其积势更久,成长更慢罢了,就如同给火山之上封一个盖子。这个盖子火山一时半会儿冲不破,可终有一日,火山会把这个盖子冲碎,而那时,火山之力也足以毁天灭地了。”

  夔岳了然:“原来如此,我说为何诸天万界之中每过些年月就会莫名其妙冒出一群闻所未闻的天骄来竟然是这般缘故。”

  然而夔岳又是好奇道:“这些年来,诸天万界之中被突然灭掉或者突兀就没了音讯的势力数不胜数,皆是有豪杰从微末起,掀翻了一方天地。”

  “这些势力经营日久,难道不明白其中道理?”

  江生摇了摇头,轻声道:“他们不是不懂堵不如疏的道理,不过太重眼前之利,不愿考量以后。”

  “重眼前之小利,贪心不足,便是能吞天,最后也会被撑死。”

  “人,终究是要量力而行。”

  量力而行。

  夔岳反复琢磨着江生这句话,总觉得江生是意有所指:“灵渊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不好意思直接提醒我?”

  江生怔了怔,哑然失笑:“想多了,若是有什么要提醒你的,我直言便是。”

  “你听与不听我已经尽了心意,自无因果纠葛。拐外抹角的,你又能听懂多少?”

  夔岳意欲反驳,可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旋即闷着头走了。

  望着夔岳远去的身影,江生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衣袖一甩,合了玄青殿的殿门转身向内殿走去。

  “朱鹮妖君得胜,九凤妖君失利,妖族羽类之中,又要多一尊合体境的存在了。”

  大荒界。

  碧波泽。

  碧波泽在大荒界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此处不仅仅是龙属之道场,也是凤属之地盘。

  龙族,凤族,各占一半的碧波泽,这在诸天万界之中都属于少之又少的情景。

  毕竟诸天谁人不知龙凤不合,这身为妖族祖庭的大荒界中,却有龙凤合流之地,不可谓不新奇。

  九凤妖君,便是出身碧波泽,其身上虽说多为凤属羽类之象征,但体内的的确确有着龙族血脉。

  若无真龙与真凤,也难孕育出九凤妖君这般独特的先天神圣。

  碧波泽的主人,便是一尊真龙,一尊大乘龙君。

  碧波泽水府龙宫之中,一道身影匆匆走进正殿,无视了殿内两侧那华丽珍奇的水晶柱和五彩珊瑚林,径直跪倒一路滑到了那坐在王座之上的龙君脚下。

  身影匍匐在地:“龙君”

  碧波龙君神情平静:“我那个儿子,不甚成气,这点我清楚。”

  “他啊,继承了他娘的样貌,但骨子里的血,却是我的,只是他没我的沉稳,只学了他娘的急躁。”

  碧波龙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声音平缓,一字一顿,好似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身影低着头,不敢说话,静静听着龙君的叙说。

  “说来,我一直为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而感觉丢人。”

  “千年之前,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色胆敢去招惹南火神宫的女人,我求到万龙泽,给南火神宫送去了五百年的珍藏宝贝,又把他吊起来抽了三百年,才算让南火神宫放弃计较。”

  “此事过后,我更觉得他丢人,不配当我儿子,所以把他圈禁在碧波泽七百年。”

  “只可惜,他还是跑出去了。”

  “如今他死在外面,我并不惊奇,死在朱鹮手里,也是他两人之间的孽缘所致。”

  碧波龙君缓缓说着,神情却是愈发阴鸷:“可是!”

  “我能接受我的儿子一对一死在朱鹮手里,但我不能接受玄门道家的人插手其中!”

  “那个昆仑界的素琴,与我的儿子有何恩怨,非要致我儿子于死地不可?!”

  “那是我的儿子,再怎么不成器也是我的儿子,是他娘托付给我的骨肉!”

  碧波龙君说着,那大乘妖尊的威压连同真龙的龙威齐齐蔓延开来,整个碧波泽龙宫都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之下颤栗不止。

  “我听闻,左神界的天邪老祖最是百无禁忌,什么人都敢杀,什么事都敢做。”

  “你去左神界,代我面见天邪老祖,说我敖波愿意用整个碧波泽五百年的积累,请天邪老祖出人杀了那素琴!”

  身影忙不迭的起身,匆匆离开碧波泽向着大荒界外掠去。

  随着身影离去,一道窈窕绰约的身影款款走来,赫然是一位头生双角的龙女。

  龙女看着自家父王,轻声道:“父亲,此举难免会得罪瑶池圣地。”

  “那瑶池圣地本就不好招惹,听闻其又与三界大千的东天道家和天庭有着关系,若是那位金母元君发起怒来”

  碧波龙君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人的是左神界之人,与我碧波龙宫何干?”

  “若是那位金母元君非要找来,那我也不介意问一问,为何她瑶池圣地的人就能贸然插手他人因果。她家门人能插手我儿子的因果,我请人再插手她家门人的因果,为何不可!”

  “许她瑶池圣地做初一,就不许我碧波泽做十五?”

  看着执拗的碧波龙君,龙女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碧波龙君神情漠然:“我知晓你看不上你这个弟弟,但他是你的血亲,你和他身上,都流着本王的血脉。”

  “你看好那貔貅族的小子,我不管,但你弟弟死了,你不能无动于衷!”

  龙女默然,随即欠身行礼:“女儿记住了。”

  左神界,旁门大千。

  在诸天万界之中的五方旁门大千之中,左神界都属于特立独行的。

  不仅仅是左神界尽是邪道外门,还因为整个左神界都因为那位天邪老祖变得癫狂执拗,其中的人一言不合大开杀戒乃至屠戮一地都是再正常不过。

  左神界与其说是一方旁门大千,不如说是他天邪老祖的乐园。

  随着天邪老祖突然心血来潮封闭了整个左神界,这些年来左神界早已经无人敢出入。

  可在这一日,却有一道身影出现在左神界外。

  望着面前那被灰蒙蒙之色笼罩的大千世界,这道身影颇为忐忑的吞了吞口水,随即躬身对着眼前的大千行了一礼:“晚辈大荒界碧波泽蛟焦,奉碧波龙君之命,求见天邪老祖。”

  其话音未落,一股吸力猛然出现,将这道身影径直吸入其中,随即漠然无踪。

  良久,当蛟焦从天旋地转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座窟山之中。

  这窟山内部另有乾坤,被开辟出了偌大的空间,一尊三足双耳的三丈大鼎立在窟山正中,外面邪火焚烧不断,内里好似有什么人影正在抓挠着鼎壁。

  而在这大鼎旁,一个佝偻着背,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破破烂烂的道袍的干瘦身影,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这身影面容古怪,留着枯黄的山羊胡,其眼睛一只浑浊,一只好似瞎了,却有着洞彻人心人性,看清天地万物之能。

  只是看着这道身影,看着那双眼睛,蛟焦就不由自主的怔在原地,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把自己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个干净。

  直至把所有底都漏了,蛟焦还犹不自知。

  而那干瘦的山羊胡老道,则是露出一个古怪邪异的笑来:“好啊,好啊,打主意打到老道我身上来了。”

  “真是拿老道我当刀去使了。”

  “不过,这个事到是有趣的很,有趣的很。”

  说着,山羊胡老道颇为随意的把手伸进那鼎炉之中,拽出两道身影来,看着被烧的七荤八素,已然神智不清的两个身影,山羊胡老道那浑浊的眼中满是不屑和厌弃:“就你们这德行,比较起不奇和不怪来,真是差得远了!”

  “不过,谁让老道我现在缺人手呢。”

  “你们两个,去九州界朱州,寻一个叫素琴的,将她的皮剥下,给大荒界碧波泽那条龙崽子送去。”

  话音一落,那两个神智不清的身影猛然一震,随即跪伏在地,战战兢兢的答道:“弟子谨遵老祖之命。”

  山羊胡老道百无聊赖的摆了摆手,随即抓起这两个身影扔出左神界,这时其看向那还怔在原地的蛟焦,眼珠子一转似乎有了新的想法,旋即一把抓住蛟焦,将其扔进了一座血池里。

  “好生泡一泡,泡透了,老道好拿来炼丹.”

  “这天下,万物皆可炼丹,阴阳五行,四象风雷都可炼丹,天地之元气灵机也可以炼丹,怎么拿人炼丹就这么难呢。”

  老道说着,拿出一本翻得破破烂烂的道经左看右看,最后发出哀叹:

  “这天地何其不公?”

  “为何诸天万界的玄门道家手里藏着那么多丹方秘籍,可老道我手里就什么都没有。”

  “青华道宗的丹方没拿到,拿瑶池圣地的丹方充充数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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