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不是说过了，咱们小年的时候再教一教你中馈的事？我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的，没顾上你，今儿正巧没什么事，便把你叫过来了。小年也是年，厨房里的准备一样都不能少，你等一会便跟着我，多看，多问，到时候自己处理起事情来，才会得心应手。”

这句话锦棠是信服的。她前世之所以手忙脚乱，就是因为连看都没看过。

锦棠点着头，虽然她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这一次还是将这些一一记在了心中。

萧氏见锦棠听得仔细，于是又顺便将厨房每个月的对账详细的说了一遍。

萧氏的法子朴实无华，但十分有效，她看着萧氏拿出来的账册中，每个月的花销就知道，那些婆子仆妇，定然是无人偷奸耍滑的。

等到萧氏讲完了要站起来，锦棠的心中还有一些诧异，难不成，是她想岔了？她还以为绿沁对她说的那些话是因为???

她渐渐松了一口气，扶着萧氏站了起来。

结果，还没等她一口气喘完，萧湛便从壁纱橱后头走了出来，对着萧氏一揖，“已经都写下来了，剩下的，便有劳姑姑了。”

萧氏眸子闪了闪，笑着道：“一家人，有什么有劳不有劳的。”

锦棠松了萧氏的手，垂着眼站在了萧氏的身后。

“姑姑说的极是，一家人，姑父也真是客气，那两方端砚是古物，可价值不菲，姑父太客气了。”

萧氏笑的无奈，“左右都是你姑父的心意，给了你你就收着吧！也免得他记挂着。”

锦棠下意识的抬眼看了萧湛一眼，她记得，父亲的库房里有几方十分得意的端砚，似乎是跟三舅舅一起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拿到手的，萧湛说的，不会就是那个端砚吧？父亲莫不是已经将谢礼送过去了？

萧湛却似有所感，忽然转头，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锦棠微微一惊，还没移开视线，却见萧湛意味深长的笑了。

锦棠眼皮一跳，垂下眼去，却听见萧湛轻笑着道：“姑姑，我先走了！”

直到萧湛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帘子后头，锦棠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手心早已微微透出汗来。

萧湛这一回，来的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他找萧氏，是有什么事？

萧氏看了锦棠一眼，也没解释萧湛为何会冒雪前来，只是一边带着她往外走，一边接着方才的话道：“我虽然当家，但是也不能远庖厨，若是离厨房远了，再衷心的婆子也会生出二心来，那些中饱私囊的、多买了送人情的、少买了东西不报的，我就一律不知道了，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些事——厨房是中馈里头必不可少、也是最重要的一项。”

倒像是真心实意的一心指点她中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