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秦淮 第006章 回头,情已成殇(2 / 2)

步步为饵 云庭风 1875 字 2022-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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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选择后结局仍是把自己害死了,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对她说过的那些决绝的话根本无法掩饰他内心最初的想法。

可惜这些话他没法亲口告诉她了。

何辄慢慢阖上了眼眸。

泼天的大雪洋洋洒洒,藏娇楼前过往的人停停走走,眼神严厉,嘴里的液体都往一个方向飞去。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漆黑的脚印。

从藏娇楼回来的白苓开始缄口不言,柳氏终日郁郁寡欢,而母亲则夜夜以泪洗面。

并不是白饵不惜命,但人只要活着就不得脱离生计两个字。白饵不得不冒着危险去外面寻找食物,虽然前路渺茫。

白饵走在路上,发现路上的人好像在议论些什么,当熟悉的名字跳入耳中时,白饵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了!她不敢相信——何辄竟然死了!时间地点她都听得很清楚,可她就是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何辄真的死了。

他不是漠沧的军官吗?他怎么可能会死?

白饵倒在雪地上,眼前似乎一片漆黑。

不!他是黎桑仇人。

她曾对风人抱有过一丝丝的幻想,她相信并不是所有风人都惨无人道,但凡这一点,黎桑人就可能还有生的希望。

结果呢?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黎桑的仇人注定会一个个死在风人手里,何辄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饵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天上从云层里射下来的薄薄日光,她知道,死期正在不远处一点点逼近,白家绝不能坐以待毙。

夜幕拉了下来,白家老宅堵的像一个脂粉奁,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嫂嫂,东郊这一带已经不安全了,即使我们白天不出门,晚上不燃灯火,可风人总有一天会发现这里的,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白饵和柳氏一同坐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急。

“我何尝不知,可白家数口人怎可能说走就能走,况且你父亲和大哥还在秦淮河边修城墙,也不知道是什么境况。一旦我们离开了,他们又如何寻我们。”柳氏忧心道。

白饵两手撑着脸,像在思考什么。忽然,屋内母亲的咳嗽声打破了整个院子的宁静。

二人不淡定地进了屋子,柳氏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显然家里出事后,母亲的身体大不如前。

母亲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饵啊,最近我老梦见你父亲和你两个哥哥一个个被风人活活打死,你二哥一直喊着我,让我救他、救他。只要我这老眼一闭,你二哥的哭声就一直响,一直响,我这心窝子像是被刀子割了似的。”

母亲的声音很颤抖,像两根棒子,一阵阵地敲打着白饵心里那只鼓。

白饵忽然生了一个念头,她要把父亲和两个哥哥从风人的重围里救出来,她知道,只有这样,白家才能彻底离开这里,白家才能正真活下去。

白饵给母亲喂了药,母亲才渐渐睡下,看着头发苍白的母亲,今夜又该是一个怎样的噩梦缠着她,白饵不敢再想下去。

她静静躺在床头,四周一片漆黑,想了一夜,父亲和哥哥们该是一个怎样的处境,仅凭她一人的力量,怎样才能从虎口中救出父亲和哥哥们

秦淮河城门外,一条宽阔的林荫道从城门口一直铺展下去,看不到尽头,显然,地上的雪被铲干净了,只留下一层厚厚的灰,风一吹,把上面的马车和人的脚印深深掩盖。

“什么人?站住!”

看守城门的四个漠沧士兵被横空飞来的一道人影惊醒。

只见黑影越过树梢,突然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地上一道斑驳的树影,开心地摇曳着。漠沧士兵眼里闪过警觉的光芒,齐刷刷地抽出刀鞘里的弯刀,各自往四面八方瞄去。脚下的树枝被踩得惺忪作响。

“嗖!嗖!嗖!”

锐利的飞镖声从远处呼地传进士兵的耳朵里,可完全不知道它在哪,警觉的眼睛一下子被黑暗蒙上,方向突然就这么失去了,毫无头绪。迎接他们的,只能是死亡。

四声惨叫惊破了四周的宁静,很快,这里闹出的动静便引来了一堆从城门里鱼贯而出的漠沧士兵,拉开的弓弩正往树梢上整齐地射去,冗长的弧度在天空中拉开,尖利的箭头穿破无数尘埃,发出嘶厉的响声。

黑影的轮廓渐渐在空中浮现,三千长发被风扬起,一双有神的星目似乎能洞悉一切,正淡淡扫过滑偏的利箭,整个身子悬空而落,静静地玉立在地面,嘴角露出轻敌的笑,那是一个年纪差不多十八的男子。

他旋即转身,朝向这群漠沧官兵:“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想挡我?”

男子的话里充满了挑衅,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所有的弯刀都开始朝他砍去。

男子瞟了一眼他们身后已经打开的城门,似乎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便借着士兵中间渐渐分开的空隙,整个身子开始压了下来,灵巧地从士兵身边滑过,惹起的尘埃差点要把那群士兵呛死。

这次他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劲冲入城门,很快便消失在两道宽敞的甬道上。

领头的漠沧士兵本想追了上去,但人已经无影无踪了,他检查了一下地上已经死了的四个士兵,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只镖,镖是金色的,血在镖上缓缓溢了出来,突然,金镖上的三个字变得清晰。

神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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