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那件事！听说姑太太当年生的十分貌美，柔柔弱弱的，脸和下人说话也没有大声过，没准是受哪个婆子的委屈想不开才投的湖！”

“嘘！你小点声！”一人瞪了另一人一眼，“现在大家都在猜，但是谁也不敢说，若是让上头听见，指不定又要掀起什么大浪来”

“你们在说什么？”二老爷的声音阴测测的忽然出现在回廊。

两个小厮头皮一紧，慢慢的回头，便见二老爷黑着脸，正站在他们的身后垂着眼看着他们。

“老，老爷！”

小厮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你们，方才，说，姑太太，什么？”二老爷声音极缓，仿佛又压抑着什么，又问了一遍。

小厮回过神，瑟缩着道：“回，回老爷，现在府里头大家都在猜测，三房姑太太的死，并不是很意外，而是姑太太她受了委屈，投湖自尽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是听谁说的？”

“不知道今儿一觉醒过来，就发现大家都在说这事儿，至于是谁说的嘛奴才们不知道”像是生怕二老爷责怪，另一个小厮争着回话。

小厮还跪在地上喋喋不休，二老爷却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他的心中，又是惊恐，就是慌乱，还带着一抹愤怒。

陆府已经鲜少有人记得曾经三房有那么一个年纪轻轻便殒命的姑太太了，当然，这其中有二老爷的功劳——他曾经不遗余力的暗示下人姑太太的死让老祖宗十分伤怀，渐渐的，陆府也就没有人再提起一个死人，时间长了，甚至，陆府中这些年轻的小厮丫鬟都不知道，三房曾经还有过一个女儿。

这件事、这个人，明明都已经被人遗忘了，为什么忽然被人议论起来？二老爷想到了他那个失败了的计划。

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见五侄女回府，就以为自己没有替他办事，所以散布这些谣言警示自己！一定是这样！否则，这件只有他自己和他才知道的事，怎么会传了个满府皆知？

二老爷感觉心中的羞愤连同怒火登时间冲天而起。

他不再理会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两个小厮，一甩衣袖，便去了三老爷的书房。

二老爷推门而入愤怒的质问：“三弟未免太过心急了吧？这才两日！就算我要做什么，你也要给我时间，不是吗？”

三老爷一愣，将敞开的一颗扣子扣好，“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弟，我劝你做人还是磊落些，做了便是做了，又何必跟我遮遮掩掩？怎么，怕我说出去？你放心，我是自己来的，没有带一个下人，你这院子里，也没有旁人。”

“二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三老爷揉了揉眉角，昨夜他宴请他当年那些同科一直到后半夜，他这才刚回府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二老爷堵在书房了。

二老爷皱眉，“你少在这里假装听不懂！我问你，府里的流言难道不是你叫人散布出去的？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流言？”三老爷皱眉重新打量了二老爷一眼，“什么流言？二哥在说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二老爷错愕，“现在府里都在传，英姑不是失足坠湖，而是受了什么委屈，投湖自尽的！你敢说这事儿不是你散布出去的？当年那件事，可只有你知道！”

三老爷一愣，也皱起眉来，“怎么可能是我？咱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我怎么会随意给同盟捅刀子？二哥，我是你弟弟，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么？”

二老爷冷笑一声，“这话，若是放在前几日，我还会说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咱们可是一同长大然而现在，您可是抬举我了，陆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