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扫了端坐在坐上的萧氏，想了想道：“老大他儿媳妇，你把账册先给吴妈妈吧，今儿也晚了，剩下的，明日再说。”

萧氏这才起身告退。

等到出了崇园，走在后头的陆锦柠却忽然看了锦棠一眼，阴阳怪气的道：“诶，也不知道有些人院子里的鬼，是谁放出来的，现在死了文妈妈，可没有垫背的了，希望它安分一些，可不要乱出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了！”

绿袖一听，肺都要气炸了，这一阵子什么鬼鬼神神的，可是她们海棠苑传出来的！三小姐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锦棠拉住绿袖，唇角掀了掀，似笑非笑，“是啊，但愿它不要到处乱晃，否则遇上什么身子虚的，万一缠上了怎么办？”

她顿了顿，仿佛叹了一口气，在陆锦柠耳边叹道：“不过三姐倒是不必担心——三姐到底还是年纪小，经折腾，今儿回来的时候还昏过去，晕的自己都走不了，这才多会功夫，这就好了，想必是鬼，也不敢轻易招惹吧？”

陆锦柠原本一口气梗在胸口，可是听了锦棠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又没那么早，于是扬着下巴，自以为倨傲的看也没看锦棠，抬腿便走，远远地道：“那是自然。”

等到走的彻底看不见影子，六小姐陆锦柔才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陆锦柠皱眉，她这个根本不像小孩子的六妹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陆锦柔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边喘着气一边道：“三姐，五姐是说你长得壮——”

富贵人家的小姐，都是拂风弱柳，以弱为美——只有粗鄙村妇和干粗活儿的婆子才需要身子壮。

“陆锦棠！”陆锦柠后知后觉，气的跺了跺脚，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第二日一早，锦棠正在东暖阁吃着绿竹做的鱼片粥，绿袖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锦棠见她面带异色，忙放下碗，漱了口又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看着绿袖道：“怎么了？”

“小姐，听说二老太太快不行了！”绿袖一脸焦急，说话的语速便也跟着加快了。

“二老太太？哪个二老太太？”锦棠还没说话，绿竹便忍不住出声问道。

“还有哪个？二房那个呗！今儿一大早儿，二房便有许多个大夫进进出出，一问之下，好像是说二老太太快不行了！”绿袖跺了跺脚，绿竹姐姐怎么忽然变笨了？

“昨儿晚上在崇园她不是还好好地？”

“是啊！可是，二房现在已经派了人去衙门喊二老爷，大爷和二爷还有大小姐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