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可是表小姐的情她承了，但是她依然不打算告诉秦氏这件事——依着秦氏的性子，她肯定是要把这笔钱还给表小姐，可是秦氏的嫁妆底子本来就薄，若是一下子拿出几万两的银子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不敢埋怨表小姐多事，她又不是不识好歹，她只是想着能瞒一日便是一日，想必表小姐做这件事，也没想着从秦氏这里拿回钱吧？

她的心思转着的同时，秦氏也在想心事。

秦氏想到沈老夫人这个突如其来的病，又想到锦棠话里有话的那些话，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谁都对不起了一般，长叹一声。

白妈妈见秦氏自责的差不多了，忙道：“夫人以后打算怎么办？那个杜氏——”

秦氏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平复了一下，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杜氏既然铁了心要侍奉在老爷身边，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好歹也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便全了她这颗痴心，劳烦妈妈亲自去将北园收拾出来，做一块随云的牌子挂上去。”

“这???”等到秦氏真的有了决断，白妈妈又忽然犹豫了起来，她读的书不多，可也知道她们的院子叫沁风，一个瘦马住的院子却叫随云？如何能和正院排着？

秦氏知道白妈妈的心思，“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虚名做什么？他的心不在我这，我空守着一个正房的院子，又有什么意思？”

白妈妈恍然大悟，心中暗自佩服秦氏的胸襟和远见来。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我成全他‘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我倒要看看，她一个瘦马，还能翻出什么花来！妈妈，还请您吩咐小厨房一声，叫她们多烧几个老爷爱吃的菜送到外书房。”

“老爷晚上怕是会带着杜氏回西院吧？”

秦氏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不知道是在笑谁，“不，老夫人还病着，他不会。”

“那夫人何不请老爷过来，您也好和老爷好好说说话——”

秦氏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她早就知道欲擒故纵这一招怎么出，只不过是她从前不屑于去耍这些心机罢了，沈大老爷心肠软，她一味地对他好又不见他，他的愤恨迟早被愧疚压下去。

丹霞来到了外院的书房，还没敲门，便听见屋内传来一串银铃般悦耳又柔媚的笑声。

“伯渊——还没好？”

丹霞心一沉，那杜氏竟然喊老爷的小字？

(本章完)